季零久拨通了以前季昌安战友的电话:“胡叔叔你好,我是零久。”
“哦,是零久啊,怎么换号码了?”
“之前的手机丢了,所以换了个号码,胡叔叔您身体怎么样?”
“哈哈哈,身体挺好,你个鬼精灵没事儿也会来关心我的身体?说吧有什么事儿。”
季零久不好意思:“那啥,真的是来关心您身体的。”
“你不说我可挂电话了。”
季零久急了:“别呀,胡叔叔,您看您真是聪明绝顶,我确实有事找您问问。”
“哈哈哈哈,老子头发茂密着呢,有事儿就说。”
季零久吞吞吐吐道:“您知道我婶婶现在住哪儿吗?”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会儿,说:“你又是何必去找她挨骂?”
季零久笑:“胡叔叔,我也怕去给婶婶添堵,但是,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找她。”
“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短信给你,零久啊,有什么事是你胡叔叔能帮上的你尽管说,我把你当亲侄女,你也别跟我假客气。”
“好嘞胡叔叔,您多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后,季零久坐在窗台上,面前摊开里了季昌安的遗物,其实她这里留着季昌安的遗物并不多,大多数被司烟带走了,她留下的只是一些平时季昌安翻过的书,她翻开一本《西厢记》,实在想不到像季昌安那样的铁血汉子也会喜欢看蜿蜒缠绵而又悲戚的昆曲戏词。
‘叮’短信发来了,季零久关上书,五年不见,再见不知她一直想念的婶婶会是什么反应。
她背着包出了门,司烟如今住的地方还在这座城里,她坐着地铁到终点站又打车去郊外,终于到达司烟的郊外别墅,季零久在门前久久伫立,司烟于她来说是母亲一般的存在,当年司烟搬走要与她断绝一切关系时,她几乎每夜都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痛哭,后来渐渐接受了,考去了远远的大学。
电铃声响起,司烟身披灰色坎肩,穿着一袭墨蓝色长裙前来开门,她长相美艳,不需要化妆也媚眼如丝,只是天生不爱笑,媚中带冷,让人生不起亲近来。打开门,季零久忐忑的站在门前,虽然早已经长大不似从前的青葱小姑娘。
司烟抱臂冷眼看她:“你来做什么?”
一句话而已,季零久须得使劲掐住手心才能忍住不掉眼泪,她抬头笑盈盈的望着司烟:“婶婶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司烟依旧冷面,旋身让开一条缝,季零久挤了进去,还记得小时候司烟所教到别人家里不能随意打量,她垂着眼踏进屋:“有多的拖鞋吗?”
“不用换鞋。”
“哦。”
“你先坐会儿。”司烟进了厨房,季零久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脚下踩着米白色的地毯,松松软软的她没忍住多踩几下。司烟在厨房费了多大的力才压下心中的恐慌,透明玻璃窗看着那个曾经在她怀里撒娇的女孩,悲戚感油然而生。
“婶婶。”见司烟端了杯果汁出来,季零久连忙站起身。
司烟:“一杯果汁的时间够你说清楚找我的目的吗?”
季零久沉默后笑了笑:“恐怕不够,婶婶我要问的想知道有些长。”
司烟审视她:“你想问什么?”
“季家荆棘,还有我的父母和叔叔的死因。”
早该料到她来这里是为什么,司烟看了眼腕表:“再过二十分钟会有车来接我去参加婚礼,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
司烟看她一眼:“你穿这个不太行,跟我来吧。”
季零久云里雾里跟着她上楼,怎么一句话就转到去参加婚礼了,司烟走在前面给她解释:“结婚的人是我的一个侄女,她这次结婚会有很多司家的长辈出席,带你去是让你见见他们。”
季零久小时候见过司烟的母亲,那位老人家对她很是慈祥疼爱,即使鸡皮鹤发也难挡眉眼间的精致。
司烟打开一扇门,从里面找出件衣服让她换上:“桌上有化妆品,十五分钟画个淡妆出来。”
季零久被推进去,愣了一瞬后动作飞快的换上裙子,在梳妆台上的捣鼓了一会儿放下头发,左右照了镜子倒也看得过去。
司烟推门进来:“外套穿米白色风衣。”顿了眼她神色大变扯过季零久手臂:“这荆棘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的?”
季零久撞上桌角,肋间一痛,她皱着脸说:“前不久。”
司烟喃喃道:“荆棘色沉,集怨渐成。”接着抬手成拳,一下又一下捶在季零久背后:“好个不争气的季家女儿,枉费两代人的苦心!今天我就打死你,免得祸害人!”
季零久倔劲儿上来,不躲不避任她打:“什么苦心,我不知道,你们什么都瞒着我!你要打现在就打死我!”
等司烟发泄完,季零久每呼吸一下便觉疼痛,可她仍旧挺直脊背,司烟撑在桌上借力:“你知道什么,都成了泡沫,季家啊,呵,季家人就是这命。”
“您还是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