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尖锐的哨声划破寂静的黑暗,隐匿在不远处的姜樾现身,他快步向她走去,蹲在地上的季零久抬起埋在膝头的脸,抽噎的望着向她而来的姜樾。
姜樾蹲下身摸摸她头:“吓着了?”
“我不是说,说过了吗不让出来,你怎么,怎么还是跟来了?”她抽泣着这样问,眼神是明晃晃的感动。
姜樾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蹭蹭鼻子,说:“我能听你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丫头的指挥吗我,再说你忘记你哥说的话了?”
季零久瘪嘴切一声:“我哥说什么了?”
“从哪儿学来的切?”他拍了下她额头,没成想她不受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他,他笑弯眉眼语气不自觉的带出轻快:“临走前你哥不是让你别瞎逞强有事躲我背后?保命的话都记不住?”
季零久盯着他,一个眼神转过千百道弯,姜樾被看得发毛心说这丫头是不是魔怔了,却被她使劲儿一推,好了他现在也一屁股坐地上了,她拍拍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道:“成啊哥们儿,我这条小命以后就仰仗你了。”
姜樾咬牙切齿地爬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恢复过来了是吧?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信不信我揍你?”
季零久翻个白眼:“吓唬小孩儿呢?”
姜樾作势向她追去,吓得她如受惊的兔子一下蹿出好远,听见姜樾的笑声她才愤愤地回头:“你无不无聊!”
加上她刚哭完红彤彤的鼻子和眼睛,真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姜樾走在后面笑得开怀。
这一夜对于季零久来说是漫长的,好在太阳照常升起。
络腮胡早早起床挨个敲门提供叫醒服务,胖子努力睁开迷糊的双眼,见季零久扎着马尾清清爽爽的站在面前,没忍住打了哈欠,问:“完事儿了?给胖哥说说?”
季零久马尾一甩:“哼,没吃饭没力气说。”
立马,胖子撂下句等着也不瞌睡了提腿就往小超市走,出来时拎了满满一口袋零食,那阵仗几乎是要扫空货架,当胖子神气地带着这大包零食从季零久旁边走过,成功的吸引了这位咽口水的中年少女。
季零久屁颠颠地跟在胖子身后上了络腮胡的车,络腮胡看着哈哈大笑揶揄姜樾:“怎么着?大半夜偷摸着出去保护别人还抵不过一袋零食效果好吧!”
姜樾哼笑:“滚边儿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兄弟,你可得悠着点呐。”络腮胡摇头晃脑的装成玄青子招摇撞骗的样子,对他语重心长道:“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施主还需仔细掂量掂量。”
姜樾把络腮胡的话回味了一遍,随即敛起玩笑,正经道:“少拿她调侃我,人小姑娘挺好,再说你也不想想我是个什么处境。”
“樾子……”
“别说了,去开车。”
姜樾上了车,看见络腮胡车子动起来才发动跟上,他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拇指与食指指腹相互无意识地摩擦,扔副驾驶的对讲机发出轻微的电流声,从里面传出胖子神神秘秘装大神的声音,是刻意营造出鬼故事的调调:“下面为您播讲午夜送魂记,由于我们电台只有一位听众所以特意为您安排了与主播的互动环节,不知这位听众高不高兴呢?”
还没等电台的唯一听众回答,主播们就起了内讧。
“我说,这话应该让胡子说,人家正宗的男中音广播腔。”
“我去,男中音很厉害吗?有你胖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幽默风趣吗?”
络腮胡清清嗓子:“那必须有!下面由胡主播为您播报午夜送魂记。”
胖子嗷的一嗓子向络腮胡扑去:“胡子你他妈就知道逮机会嘚瑟自个儿娘娘腔的声音是吧?”
“你他妈才娘娘腔。”
一时间他们闹做一团,季零久在旁起哄,胖子颇有人来疯的架势,楞是闹得络腮胡脑仁疼直呼要将胖子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