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主动?之后的吻就不比之前了。
容时的吻是他情绪以及占有欲的体现。生?气了就会粗暴点,还会狠狠地咬人,高兴了就轻点,只要单纯地贴一贴就好。
但景淮的吻,是带着情|欲的。
他一手?抓住容时的手?,另一只手?按在容时的脑后,目光和和动?作都带着侵略性。
吻过之后,呼吸是热的。
他渐渐地平静下来,脑子重新变得清明?。
容时被他抱在怀中,嘴唇很红,呼吸和衣服都有点乱。
随着理智回笼,景淮的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察觉到景淮身体细微的变化,容时沉默地伸出手?抱紧了景淮的腰,脸也深深地埋进景淮的胸膛里。
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样紧紧地抱着。
景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抬手?轻轻揉了揉容时头。他能感?觉到容时的紧张和害怕。但他此时的心很乱,他现在需要静一静,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
“你别怕。”景淮的嗓子有点沙哑,“先松手?好吗?”
容时抱得更紧,这拒不配合的态度让景淮的心更乱。他一面觉得这孩子太恼人,一面又觉得他很可爱。
景淮不抗拒容时的亲近,抱也好,吻也好,他都接受良好。这很不正常。
他现在需要时间和空间,但容时不给他这个机会。
完全不讲道理。
他可以像一个月前那?样,不顾容时的挽留,强行离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次强行离开的难度似乎翻了好几倍。
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一向?洒脱随心的景淮也终于有了今天。
“你想要怎么样呢?”景淮说,“总不会一直这样抱着我吧?皇帝陛下来了也这样?”
容时闷声道:“我不让他进来。”
“那?吃饭洗澡呢?会见朝臣呢?也都一直这样吗?”景淮又问。
容时抿唇不答。
他知道景淮对他心软,他就是要仗着景淮的心软不停进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景淮会意乱情迷第?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就算景淮不爱他,但只要他对他心软一日,他就可以永远这样霸占他。
容时的思绪也很乱,根本没法去思考和回答景淮的问题。
“我不知道。”容时说,说完就抬起头。对着景淮皱眉的脸,他心一沉,又吻了上去。
对于容时来讲,吻和伤一样,是印记,是证明?。
证明?有这个印记的东西是他的。
他喜欢景淮因为他而留下的伤口?,也喜欢吻他。最好能在吻的时候留下伤痕。像上次他狠狠咬下的时候一样。
这种?奇怪的占有欲会随他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像现在这种?时候,景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两个人的关系,又似乎在思考怎么摆脱的样子,就很想让容时咬下去。
对突然又吻过来的唇,还有那?尖锐的牙齿所带来的威胁,景淮也恼了。
他不喜欢这样被动?的感?觉,更不喜欢中途失去理智而像野兽一样反扑。他觉得这个小孩实在欠教训。于是他将容时的手?又押在身后,然后掐住了容时的下巴,化被动?为主动?,略地侵城。
这个时候容时反而变乖了,他接受景淮这略显暴力的吻,并?亲昵地回应,仿佛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景淮血气上涌,很快又有了反应。
主动?又如何,他最终还是会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和冲动?。
容时就像是天生?克他的毒药。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到最后,景淮还是强行推开了容时,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必须要单独一个人静一静。
回到花闻灯的医馆,他空手?而回。
花闻灯抱怨道:“你这也太慢了,好几次门口?那?个大?汉都要闯进来,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拖住他。”
景淮垂眸,视线却飘远了:“嗯。”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事。”景淮下意识否认。
“找到东西了吗?”
“啊?”
花闻灯提醒道:“你的铜币,走?之前你说在一只猫那?儿。”
景淮这乱了一路,这才记起他本来去东宫的目的。
也明?白了这就是容时的诡计。
他中计了。
只不过这个计谋带着暧昧和缠绵。
他正想说没有找到,他记错了,不在猫那?儿,就感?觉怀中有点不对。他伸手?一摸。果然从怀中的暗囊中摸出了他卜卦用的铜币,六枚,一枚不少。
花闻灯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别耽搁时间了,快点卜卦吧。”
景淮怔愣了片刻。
他不是把剩下的五枚也给了容时吗?
脑中闪过一瞬在东宫两人纠缠的片段。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容时把东西还给了他。
他突然很想回东宫。
那?孩子大?概很受伤吧。
“你在做什么?”花闻灯推了一下他,“去找了一趟猫,魂都飞了?不会那?只猫成?精了吧?”
景淮猛地醒神,盯着手?中的铜币沉思了一会。
“是成?精了。”景淮失神地笑了一下,“还是一直修行千年的大?妖。”
花闻灯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师弟,总觉得对方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对了。
景淮深呼吸,凝神静气,抛空了脑中缠缠绵绵、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然后抛出铜币。
铜币成?卦,古朴的材料突然像是从沉睡中苏醒一样,携带者不同寻常的力量。
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这铜币中传了出去。
“结果如何?”花闻灯问道。
景淮正要开口?,门被突然撞开。
“你们在干什么?”是门口?一直守着的那?个刀疤大?汉,他的目光锐利如剑,进来后就死?死?地盯住了景淮身前桌面上的那?六枚铜币。
“我说怎么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刀疤大?汉指着景淮,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有神物?”
神物?
大?概说的是这六枚铜币。
景淮垂眸看着这铜币。
他师父传此物给他时,说此物是魏家祖宗受赠予朱雀之神。
这个刀疤大?汉能感?觉到神物,来历必定不寻常。
配合这个卦象——床上躺着的这个少年就是当年那?个神子。
所以他们是神殿的人没错。
而且神殿之人的力量恐怕不容小觑。
看来容时以后要处理的麻烦还真?的很多?。
离国的这个帝位,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
朝纲紊乱,国库空虚,还有神殿掣肘左右,因为连年打仗,强壮劳动?力和士兵越来越少,又因为皇帝的横征暴敛,残酷不仁,全国各地都有造反的火线引子,一旦碰上一个火星子,这个灾难就是毁灭性的。
他之前灭了西北宛城的火星子,那?么之后呢。天干物燥,这离国上下都是火星子。
景淮眉头拧着,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忧思之中。
他的师父曾经说过,持有这种?特殊的力量,万万不可卷入人世纷乱之中。冷情冷心,超脱俗世,才是他们的长?久之法。不然像师父那?样,为俗名所累,为情爱所困,扰乱了天地的秩序,终不得好死?。
景淮一直铭记于心,没想到,现在他却在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样扰乱天地秩序,改变天定的未来。
为了什么?
景淮沉默叙旧,那?刀疤大?汉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当下就拔刀相向?。花闻灯见了立刻用自己的扇子去挡。
锋利的刀刃和扇骨相碰,扇子毫发无损。刀疤大?汉震惊地看着那?扇子:“这个扇子?”
花闻灯道:“你既认得出我师弟的铜币,怎么认不出我的扇子?”
刀疤大?汉恍然道:“这也是神物?”
花闻灯道:“然也。”
刀疤大?汉不大?相信:“我怎么没感?觉到神力?”
花闻灯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想问问你们是谁呢,居然能感?应到神力?”
“他是神殿的人。”景淮收起铜币,开口?解释,“床上那?个是他们的神子。”
花闻灯见景淮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调侃道:“终于回魂了?”
景淮扯唇一笑:“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