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问,你?有脸问朕都没脸说。”
皇帝陛下鼻子差点儿歪了,指着这个钟爱的侄子,只觉一股恶气憋在心里,偏又舍不得?下重手,只能恨恨道:“想我那皇兄,一生翘勇善战,为人正直,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来。”
“皇上,我到底干什么?了?连我死去多年的老爹都给搬出来。”
萧青林是真委屈啊:“我不就是偷猎了两头鹿?就这,还是和太子殿下一块儿干的,完事后他一只我一只,这是什么?大罪重罪吗?我娘明明说过,这种事,你?和我爹从前也没少干。”
皇帝:……
太子:……
众大臣齐齐低头:这是皇帝的家事,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皇帝都气笑了:“好啊!你?还挺振振有词。没错,猎两只鹿算个什么?事?你?再想想,最近还干过什么?好事?”
萧青林呵呵一笑,目光往几位臣子的身上扫了一眼,既然不是猎鹿的事,很显然就是这几位告了刁状。
在座其他人,太子是和他穿一条裤子的;三皇子虽然和他不对付,但也不至于诬陷。只有这些大臣,仗着风闻奏事不用负责的特权,最喜欢往勋贵们头上扣锅。
“回禀皇上,这些日子,臣还真?干了几件好事,但不知皇上问的是哪一件?”
萧青林挺胸抬头,他说得没错,那天因为薛明珠,他见识了穷人的贫苦,深有感触,回府后着实做了几件善事。感觉半辈子做过的好事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结果还被骂,真?是……受不了这委屈。
“也包括和官宦女眷往来密切吗?”
忽听不远处礼部侍郎悠悠开口。萧青林一愣,这竟是个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走向,眉头一皱,他目光不善地看向对方:“王大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最近这事民间都传得?沸沸扬扬,你?竟不知道?”
皇帝抖手扔来一本奏折,萧青林连忙闪身接过,翻开一看,只见洋洋洒洒数十言,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瑞王行为不检,勾引官宦女眷,实为勋贵败类,影响恶劣,理应严惩。
“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
萧青林做梦也没想到:这些臣子还真?敢啊!这都不是扣黑锅,这特么是明晃晃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官宦女眷?他认识的官宦女眷多了去,怎么就叫勾引了?他什么?行为……等等!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笑颜如花的身影,萧青林猛抬头,情不自禁叫道:“皇上,这奏折里所说的官宦女眷,莫非姓薛?就是工部员外郎付大人的发妻薛氏?”
“果然往来亲密,奏折里并未点名道姓,王爷就已经知道……哎呀!”
礼部侍郎王景尚未说完,就被萧青林踹了个跟头,耳听得皇帝怒斥道:“混账,不得?无礼。”
“我无礼?我堂堂亲王,平白无故就被这些宵小之辈诬陷,我找谁说理去?”
一旦明白了事情缘由,萧青林大怒的同时,胆气也壮了,将那奏折展开在手里抖着,只抖得?啪啪作响,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冷笑道:“真?难为几位大人了,你?们此时都在这里,怕是都为此事来向皇上告状的吧?我就说呢,皇上要和我说这种事,为什么?不避着你?们。”
“闭嘴。”皇帝脸色铁青:“你?还知道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呵呵!是够丢人现眼的。”
萧青林脸色不善,指着几个大臣怒斥道:“亏你们还都是国之栋梁,一天天正事不干,盯我这么?个闲散王爷倒是盯得紧。再说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诬陷我之前,你?们也不打听打听?”
说完转身对皇帝道:“皇上,这奏折里所说的,便是付大人之妻薛氏,她在普济寺遭遇贼人,是我将她救下,因为这个有了点渊源。前几天恰好在路上遇到,我唯恐她再遭不测,这才保护了一程,她便请我去家里用了顿便饭。这事只要稍加调查,就不难明白。付大人还为此事,专门带薛氏来王府谢过我。”
“果真?如此?”皇帝面色缓和下来,口气却仍是半信半疑。
“这件事许多人知道,当?日在佛寺,徐阁老的夫人也在场。”
萧青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冷冷道:“皇上,我好歹也是个王爷,虽然行为潇洒不羁,但也是个洁身自好的。各位大人为了污蔑我,胡乱攀咬也就罢了,反正我就是个混不吝。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此罪名,对一个妇人意味着什么??别到时候她没死在贼子手里,却死在了你?们这些满口道德文章的大人们笔下,你?们拍拍胸膛问一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书房中都是二三品的高官,此时被萧青林一问,个个面色涨红,有心辩解,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在心中暗自懊恼:真?是大意了,不成想这其中竟还有如此离奇过程。
皇帝的面色也彻底扭转过来,看着侄子气呼呼的模样,又是惭愧又是心疼,正要安抚几句,就听一个凉凉的声音道:“青林,不得?不说,父皇对你过于溺爱,你?平日行为又着实放浪,老大人们怕你?行差踏错,所以格外严厉些,这也是为你?好。”
萧青林猛地扭头,就见三皇子笑得?一派斯文,慢悠悠道:“不说别的,便说你?最近做的事,接济那些退伍之人,虽是一片好心,却过于轻浮孟浪。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天下之大,退伍之人怕没有数万之众?你?接济了京城中的,其它地方会如何想?你?是得了好名声,可又置朝廷和皇上于何地?”
萧青林猛然沉了脸,终于明白今日之局,棋眼竟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