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他还是很识实物,很为朋友早想的。电灯泡的感觉并不爽,他也并不喜欢,所以双方的距离越行越远,直到能瞧到人,却是不会听到说话的声音,陆小凤才保持着这个速度,缓慢前进。
花满楼微笑着,“你现在好像看陆小凤极其不爽。”
“是有点儿。”叶真真坦率的承认,“昨天晚上,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恰巧我这个人又有点儿小心眼儿,所以忍不住的想要刺他几句。”
花满楼摇头失笑,“就知道陆小凤那个隔音的法子不靠谱。”
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叶真真向来是有些好奇的,更何况这东西学了又确实有用,她便向花满楼寻问起来,二人聊得相当愉快,甚至就连前方陆小凤的身影已经消失都尚没有发现。
陆小凤的人已经出现在了一座破旧的山神庙里。
他是听到一阵飘渺的歌声之后,才朝这边赶的,一来是在这荒郊野外竟然还有姑娘在唱歌觉得奇怪,二来是想看一看能唱出这么美的歌的人突然长什么样,但他来晚了,到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所以他准备回头去找花满楼他们。
但就在他刚刚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神庙里的神像却突然碎开了数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随着这一幕同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那人是被一对判官笔穿胸而死,现下正钉在神像背后的墙壁之上。
只一眼,陆小凤就认出了那个人。
独孤方。
也就是前日傍晚,同上官丹凤一同来请他的人之一,也是昨日同萧秋雨一起去找花满楼麻烦的那个独孤方。
有风吹了进来,挂在判官笔之上的招魂幡飘来飘去,上面还有着几个鲜红的大字。
“以血还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
这事显然不简单,已不在是一个美丽少女晚间与荒野歌唱悲歌,而变成了一件蓄意威胁,且杀人警告的事情。
陆小凤就呆在神庙里等着花满楼。
因为偏了正道许多,所以他高声喊了三声花满楼的名字,他知道对方一定能听到,而且很快便会赶到。
花满楼的确来得很快。
叶真真抱着那盆花,一步不落的跟在他的身后,缓步走进了神庙,目光却并没有先落到正对面的死人身上,而是桌上的一个破旧铜盆,里面装了多半盆的清水,上面还飘着一小缕乌黑的头发。
陆小凤自然也瞧见了这些。
“那应当是一个女人的头发。”他拎了起来,递给花满楼,“摸着柔软,且带着发香,而且我来之前,还曾听到这边传来一阵歌声。”
“歌声?”
花满楼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奇怪,陆小凤虽觉奇怪,却依旧点了点头,“很美的歌声,词却并不美,反倒有些凄凉,是讲诉一个多情的少女,在垂死前向他的情人,诉说着她一生的飘零和不幸。”
“我或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花满楼接着道,“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是谁?”陆小凤立即问。
花满楼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手触上陆小凤递过来的头发,他还尚且要做最后的确定,就听叶真真已经开口道,“上官飞燕。”
陆小凤一怔。
确实,那少女的声音与昨天晚上的上官飞燕十分相像,他刚才也是直觉的认为前者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唱如此凄凉的歌声,而下意识的无视了这件事情。
他看向花满楼,问,“确定么?”
花满楼已经将那一小缕的头发放回了水盆之中,“是她,这头发上的香味,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陆小凤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
忍不住的,陆小凤又看向了被钉在墙壁之上的尸体,花满楼也随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一股极浓的血腥味早已充满了鼻尖,然而他还是问,“人已经没救了么?”
陆小凤摇了摇头。
墙壁上挂着的人早就已经死透了,这会儿别说是他们几个人,就算是神医亲至,也根本不会再有活过来的可能了。
花满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但凡是人,看到别人身死总是心有触动,更何况是花满楼这般热爱生命的人。然而他尚且不知道的是………
陆小凤说,“萧秋雨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