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墅到荣和大道的?车程不长,算上?中途可能会堵车,过来一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叶昔言不走人多的?路段,出门?就往偏道上?开,抄另一条路过去?,速度很快,绕路也不费时间。
江绪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只能听见偶尔的?响动,以?及叶昔言好像联系了谁。
大抵是不想让江绪感到紧张害怕,对方?没告诉她自己在干嘛,仅仅表示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还时不时会让江绪讲讲话,自个儿也会唠嗑一两句,从?头到尾稳重又沉静。
其实江绪不害怕,毕竟门?口?有?人,本时间段的?小?区内还会有?巡逻队检查,那两个男的?肯定不敢轻易乱来,总不能在监控之下砸车或怎样。再者,实在不行,江绪大可掉头离开这里,出去?了直接驶向?闹市区并寻求帮助什么?的?,很大程度上?也能甩掉他?们?。但那样不够保险,没真的?出事报警了用处不大,仅凭怀疑空口?无凭,就算找到人了不能因此就定罪,而且查起来还麻烦繁琐。
“开慢点,不要超速了。”江绪温声说,重新检查车门?有?没有?锁好,再打量外边,关注黑色大众的?动向?。
那辆车一直不动,停在原地哪都不去?。空车位处于一颗枝丫繁密的?老树下,四周的?光线都昏弱暗沉,完全瞧不见车内的?情形。
到现在还不下来,定然也是在等江绪的?动静,准备伺机而动。
江绪一只手握紧方?向?盘,话音刚落,瞥见黑色大众的?车门?打开了一条缝,可上?面还是没有?人下来。
“今天带的?佛跳墙,还有?海参猪肝粥,我妈又做了卤菜,都带了点。”叶昔言柔声说,语调轻缓。
视线径直落在老树那儿,江绪问:“佛跳墙是伯父做的??”
“对,没事就在厨房捣鼓了一天多,昨天就在弄了。”叶昔言回道,“回去?了咱俩一块儿吃。”
“行。”
“待会儿不要下车。”
江绪愣了愣,“到了?”
“看到你的?车了,”对方?说,“他?们?还在?”
小?区后门?外是一条冷清的?老街,周围的?地势宽阔,停在附近就能看到保安亭这一圈的?景象。
江绪转身看看,却没瞅见哪里还停着车子,再一回头却发?现大众的?车门?又关上?了,已?经打燃火,正慢慢驶出那个停车位。
“好像要走了。”江绪说,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便变得有?些谨慎。
仿佛早有?预料,叶昔言一点不意外,说:“不用管他?们?,现在开车出来,往东边的?巷子里转,车速慢点,不要太快。”
黑色大众在原地转了个方?向?,下一刻就继续驶向?另一个停车场入口?,似是不再跟着了。
江绪不迟疑,发?动车子就掉头朝相反的?方?向?开,不加速,慢速行驶,等上?了马路才稍微快些。她问:“你在哪儿?”
“往前。”叶昔言只说。
江绪听这人的?,开到这条路的?尽头处,左转,拐进灯火阑珊的?长巷。
转进去?之前,她习惯性侧头看后视镜,发?觉大众车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居然还不离开。
“我就在这里,”叶昔言安抚道,“别担心。”
江绪抿了下唇,“没,不担心。”
叶昔言说:“速度可以?快点,开到巷口?最里面,再停下,打开一侧车门?。小?心些,不要撞上?墙了。”
江绪嗯声,“不会。”
巷子里没有?路灯,黑魆魆一片,越往里越沉寂,与一街之隔的?世界格格不入。这里前些年是古玩一条街,仿古式建筑偏多,不适合居住,加之如今没落了,深更半夜的?就分外萧条。江绪对这附近熟悉,开到哪儿了都有?数,她转进巷口?尽头就停车,接着打开车门?。
叶昔言似乎能看到这里,让锁上?手机屏幕。
四周静悄悄,静到晚风吹拂树叶的?沙沙轻响都能听到。
江绪照做,将手机锁屏,放一边搁着。
接下来谁都不说话,直至后方?传来车子行进的?声响,大众车缓慢开进来,叶昔言才轻声开口?:“没事,他?们?过不来。”
江绪不吱声,转头瞧后边。
黑色大众的?车门?也打开了,那两个男人从?上?面下来,向?这里逼近。
江绪收拢手心,不由自主就扯住车座上?的?垫子。
叶昔言在这时说:“不要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下来。”
来不及辨别这话的?含义,巷子那头再次传来响动,两辆车突然出现,直接堵住了退路。
夜色太深,今晚无星无月,周围也没光亮照着,瞅不清楚那两辆车是什么?车,只依稀能看到上?面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径直将两个男的?拦住。
知道叶昔言就在那儿,江绪慢半拍地想说什么?,可电话被挂断了。
再之后的?事与江绪预料的?不同,不受控制。
两个男人惊觉被摆了一道,见车子堵了去?路就慌了,拔腿就要撤,可没能跑掉,还没行动就被抓住。车上?刚下来的?五个人将他?们?围住,戴鸭舌帽那个最先行动,抄起一根粗粗的?棍子就下狠手,一棒子打其中一个男人腿上?。男人躲闪不及,下意识伸手挡,没挡住,当即就痛得往后倒摔地上?,痛苦地哀嚎一声。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很乱,两个男人还击,被踹倒在地,被打……他?们?被抓住了,被捂住了嘴巴,喊都喊不出来,只能嗯嗯呜呜的?。再然后戴鸭舌帽那人手上?的?棍子一下打更高大的?男人背上?,啪地就断成了两截。男人忽然就软趴趴地跌落下去?,站都站不稳,像紧绷的?线倏地断掉了。许是恐惧上?头,许是想躲避,他?的?同伴开始猛然挣扎,可惜没用,下一个就轮到他?。
夜色遮挡了一切,同伴突然吐了一口?沫子,看不清是唾沫星子还是血沫。
被打到起不来了,那几个人才放开了他?们?。
江绪偏头望了望,认出带鸭舌帽的?那个是叶昔言,另外四个分不出谁是谁,不过也不难猜出是周延和Herbert他?们?。
叶昔言只动手,不出声,不听男人跪地上?求饶,又结结实实照背上?补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