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你看我这腿,还坐在最后一排怕是不太方便吧?”因为受伤的那只脚还没办法用力,季理用近似“金鸡独立”的姿势靠着墙。
季理坐在最后一排,他要进出教室,得从教室前门进去经过走道才能走到最后一排。
教室当然也有后门,但是被最后一排的课桌堵住了,开不了,形同虚设。
“换座位这件事,还是得和班里同学们商量一下。”范仲承有些头疼,座位哪有季理想的那么好换。
所以第四周周一的早自习,范仲承带着季理进了教室,打算和同学共同商讨一下换座位事宜。
范仲承看着季理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走到了自己座位上,又像个关节不好的老人那样缓慢坐下来,孤零零的没有同桌。
看着真的挺可怜的。
我是不是还没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同情季理,范仲承陷入到自我怀疑中。
脚受伤不是季理自己太爱显摆才摔的吗?
坐在最后一排没同桌不是季理开学前自己要求的吗?
哪里值得同情了?
“同学们,大家都知道季理同学腿受了伤,坐在最后一排进出教室不是很方便,所以我想,有没有哪位坐在前排的同学愿意和他调换一下?”清醒过来的范仲承问。
底下没人响应。
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
在开学之前,好多家长通过各种渠道找到范仲承,要求请求哀求他给自家孩子安排一个靠前的座位。
最后这个座位安排,是他煞费苦心才得来的结果。
现在能坐在前排的,要么就是关系硬的,要么就是成绩好的,要么就是长得矮和近视严重的。
李纳是成绩好加长得矮,所以坐在了第二排这个“宝座”。
“范老师,”见无人应答,季理提出建议,“要么我和廖思捷换一下好了,他的同桌李纳乐于助人,还能辅导同学学习,再适合不过了。”
“我不同意。”廖思捷心想自己在教室前排坐得好好的,又有李纳这么好的同桌,凭什么要被换到最后一排去。
“我也不同意。”李纳也表明自己的立场。
范仲承站在讲台上愁得真的要掉头发了,突然,他灵光一闪:“我刚刚想了一下,季理要么你直接把课桌搬到第一排前面吧,讲台旁边还放得下。”
这样一来,也就不用谁换到最后一排一个人坐了。
范仲承觉得自己太有才了。
“我不习惯周围有女生。”季理不满意,随便找了个理由。
范仲承看出来了,季理就是想和李纳做同桌,难道是因为上周补了几次课他发现了李纳身上的闪光点想和他做好朋友?
思考片刻,他又提了个建议:“要么李纳和廖思捷你们俩换到第一排,然后季理你坐到李纳前面,怎么样?”
季理有些不满,但是想想刚才李纳那“开什么玩笑不可能做同桌”的表情,对比现在虽然不满但是还能勉强接受的样子,他暂时妥协:“那好吧。”
“李纳,老师这样安排可以吗?”
李纳无可奈何点点头,虽然心里万分不愿意,但是他也知道班主任也有他的难处。
上高中之前李纳做了九年的班干部,他除了负责班级的卫生状况外,也经常会待在教师办公室帮老师批作业批试卷什么的,然后不可避免地听了一耳朵老师们的牢骚,什么这个学生是刺头啊只能顺着他啊什么那个学生家里来头很大千万不能得罪啊。
而季理,一人占了俩。
反正做前后桌总比做同桌好。
“那廖思捷、颜薇薇、方馨你们三个人同意吗?”
他们三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等讨论完换座位的事,早自习也正好结束了,趁着课间休息,范仲承叫了个男生一起把季理的课桌搬到了教室最前面,而李纳和廖思捷也和前桌换了位置。
季理就像个大爷一样坐着,等搬好了才拄着拐杖走到了自己的新座位。
李纳看到季理在前面坐下,心中一慌。
他自嘲,自己真是太怂了,对方还没做什么就先害怕了起来。
季理也就会些小学鸡手段了,除了烦点其实没什么,李纳自我安慰着。
季理对新座位适应良好,他转过头来问:“听说这两天你被人欺负了?”
小弟受委屈了总要替他出个头什么的,虽然这“名分”还没定下来,但在季理心里已经当李纳是自家小弟了。
季理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但是教室里原本就因为看他们换座位非常安静,这句话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于鹿欧听到后缩了缩脖子。
“没有。”李纳觉得有些可笑,季理这句话就像是要给他出头一样。
“也是,我在想应该也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季理用余光瞥了眼于鹿欧,以示警告。
于鹿欧把头埋在书里,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李纳猜测季理把自己当成了玩具,因为还没“玩”够,所以容不得别人“染指”。
等着吧,一逮住机会季理肯定会作妖。
“这个给你。”季理突然把一个纸盒扔到李纳的课桌上。
李纳以为是整人的道具,他拆开来一看,没想到是水晶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