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予不知道解释了多久,就差把人收银小哥拉来替他自证清白了。
偏偏简卿就是不相信,目光凉凉落在他身上,一脸的鄙夷。
“......”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最后无奈地一声轻叹,目光灼灼,反问她:“所以你觉得我?能和谁去偷情?”
简卿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子,认真地在想,想不出来。
“好吧,我?相信你了。”她撇了撇嘴,“你眼光那么高,谁也看不上。”
“......”
陆淮予盯着小姑娘一脸懵懂模样,突然觉得他的眼光可能也不是那么高。
“所以我们是好了对吗?你还讨厌我?吗?”他慢条斯理地问,很讲道理。
像是在教养生气的孩子,引导她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通过沟通处理掉不好的情绪,重新建立两人之间的友好关系。
简卿闷闷地摇头,很直接的表达,“但我?现在还是有点生气,我?要睡一觉再原谅你。”
她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眼眸透着倦怠与迷离。
真是记仇的小姑娘,陆淮予嘴角勾起,“好,那你睡吧。”
伸手把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向上拉了拉,没有意识到自己眉眼里满满的宠溺,眼神柔软,比对眠眠时还有?耐心。
哄了半天总算把人哄好,陆淮予悄悄松了口气,趁着简卿不注意,他把烫手的小盒子丢进了副驾驶的抽屉里。
惹事的小东西,卡在抽屉暗无天日的角落里,静静生灰。
-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简卿说睡就真的睡了过去,很快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有?节奏地起伏。
陆淮予倾身越过简卿,帮她把座椅放倒至最低。
顶灯打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将她整个人罩住,空气中散发着浅浅淡淡的甜橘香。
简卿发出一声哼唧,躺在座椅里,婴儿一样的睡姿,蜷缩成一小团,乖乖巧巧。
酒气上脸,她的两颊晕染成绯红,一直蔓延到脖颈,耳后根。
幽闭的车内空间里,安静地不像话,仿佛周围的空气静滞。
这时手机震动声音突兀地响起。
陆淮予皱起眉,瞥了一眼旁边睡觉的小姑娘,看她依旧睡得香甜安稳,才接了电话。
是李校长打来的问候电话。
他估算陆淮予离开渝市的时间,这会儿正常早该到家了。
“陆教授,已经到南临了吧?今天辛苦了啊。”李校长热情地拉近乎。
陆淮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淡淡‘嗯’了一声。
李校长迟疑片刻,“之前我?提的事?情,陆教授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老师学生们对今天的课反馈特别好,很想再听你的课。”
虽然白天在校长室的时候,陆淮予拒绝了他定期讲课的邀请,但是李校长还是想再尝试尝试。
陆淮予抿了抿嘴角,“我?这边工作比较忙,可能没办法?定期,每个月大概只能上两次课。”
李校长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他能答应,喜不自胜,拍了拍大腿,“哎呀,那真的太好了,陆教授,只要是你来上课就行。”
陆淮予没怎么听他的客套,目光投向远处的高速路。
道路两边反光板两成一排,尽头是无边的漆黑。
干净修长的食指,骨节分明,在方向盘上轻敲,半晌,轻轻地开口,“李校长,我?这里有?件事,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成年人之间的交往大抵就是如此,利益或需求的交换。
“......”
陆淮予和李校长挂完电话,余光下意识瞥向副驾驶。
车内空调温度打的很高,简卿身上湿掉的衣服很快干透,热了起来。
她皱着眉,睡得不舒服,扯掉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翻了个身,朝着陆淮予的方向。
白毛衣松散开来,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美人骨下起伏有?致,轻飘飘的发丝散落各处,羽毛似的探进期间,在深邃的锁骨处拂过。
简卿抿了抿唇,发出一声奶猫儿似的呢喃。
仿佛是山林里勾人走上歧途的妖精,谁也没她妩媚惹火。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原本干燥的掌心渗出细汗。
他默不作声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目不斜视,一眼不敢往旁边的人身上看。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泄漏进来,刺破黑暗,照在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床上拱起一个小小的球,许久不动。
简卿皱着眉,在日光的作用下,逐渐恢复意识,清醒过来。
头痛欲裂。
太阳穴突突地在跳。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在处在懵懂迷茫的状态,乌黑浓密的过耳短发睡得乱糟糟,翘起一簇呆毛。
“?”
简卿环顾四周,大脑接收信息的速度出奇得慢,好半天才看出这里是陆淮予家的客房。
记忆还只停留在昨天陆淮予生了气,出去接电话,她喝了老婆婆给的杨梅酒——
显然是喝断片了。
“......”
简卿不清楚自己喝酒以后会做什么,但有?限的经验和教训让她不敢轻易尝试。
想也是酒品不会太好。
她有些懊恼,用力敲了敲脑袋,真是不长记性。
房间外面是小朋友穿着拖鞋‘哒哒哒’跑来跑去的声音。
“眠眠,走路小声一些,不要吵到姐姐睡觉。”
男人低哑缓缓的声音隐隐约约,清冽如醴泉,不疾不徐。
说完以后,外面果然就没了响动,又恢复了安静。
简卿低下头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皱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