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进宫,说是见一面,恐怕没那么简单,皇上?老了,底下儿子一个接一个长大,他在防着太子没死的同时,还要防着那些皇子?不安分?。
季丞相点了点头,季琛走后,他坐在屋内,一动不动,不再是对着季琛撒娇打滚的模样,他有点怕,怕他在跟当年一样,死也不退一步。
季琛跟着柴盛入宫,巍峨宫殿,条条冷硬宫道,柴盛前方领着,声音尖细又恭敬着:“季公子很久没进宫了。”
季琛抿着唇,望着十年不变的宫道,行礼:“劳公公记挂了。”
柴盛笑了笑,手中拂尘甩了下,意有所指道:“真正记挂的可是皇上?啊。”
他说完,瞥了眼后头,男子玉冠束发,周身气度端正雅致,比起曾经多了丝稳重,看样子的确恢复记忆了。
他继续试探道:“当年要不是出了卓家那事,害的您没法参加殿试,现在早朝之中早有公子一席之地了。”
季琛袖中手微微捏了下,神色微变。
“季公子,到了,皇上?在里面等您,奴才就不进去了。”柴盛看到他的模样,嘴角勾了下。
沉重宫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宫人朝他行了个礼,退了出来,亮堂大殿,瞬间只剩前方一身明黄伏案披阅奏折的人。
季琛迈入,大门轰然关上,外面,小太监不解着:“干爹,为什么突然说当年的事,季公子进去时,脸色可不太好?”
“不明白吗?”柴盛抬头看向远方,这座皇宫,巍峨壮丽,可惜有点冷,有点危险,各个都是人精。
“嗯。”小太监点头。
“这是在敲打。”柴盛神思缥缈,“当年,明明他娶了卓家姑娘,他的仕途就将会是一帆风顺,平坦如大道,假以时日,内阁都有他一席之地。但季大公子宁可废手也绝不娶卓大姑娘,可见他对太子?的忠心?。但犯了大忌。”
“嗯?什么大忌?”小太监问着。
柴盛瞥了眼他:“这天下,你觉得是谁的?”
“当然是皇上?的!”小太监立马懂了,闭嘴了,有人宁可自断前程也要忠于先太子,而皇上?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
“而且,如今季大公子已二十又三,明年就二十四了,他的婚事,皇上?可记挂着。”
里面,季琛跪在地上,行着跪拜大礼,行完,皇上?也没叫他起来,他只能继续跪着。
“朕好像很久没看到你了?”
季琛回?着:“草民去了青山书院后,甚少?回?京。”
景帝抬头,仿佛才发现他还跪着,挥了挥手:“起来答话?。”
“草民谢皇上?。”季琛起身,拱手低头,大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朕的长公主姬函,今年都二八了,流落在外多年,朕听闻你对她颇有照顾。”
季琛抿了下唇,撩开袍子?,重新跪下:“草民私自藏匿长公主,还请皇上?责罚。”
景帝笑了笑:“朕怎么会罚你呢?太子没了,函儿自然以为是宫中有谁害的太子,不敢回来也情有可原,你护她有功,朕赏你还来不及,又怎会罚你。”
季琛垂着头,眉头紧蹙:“草民惶恐。”
“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函儿年纪大了,朕将她赐予你,如何?”
“皇上?,此事不可。”季琛皱眉,上?头不悦视线传来,他顶着那视线继续道,“草民打算来年参加科考,暂时不打算成婚,恐耽误殿下。”
“哦?”景帝眼眸微眯。
“而且……”季琛抿了下唇,昨夜某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脑中划过,他叩首,“草民已打算来年高中后,向一姑娘提亲。虽然她非权贵,只是平常百姓,但她品性……”季琛停了下,精致脸庞略微纠结,薄唇不确定的起着:“温婉?生性活泼?”
他说完,闭了下眸,有生以来头一次发现自己脑子?里没词。
景帝:“……”
这两个词,能用在同一个人身上?
还真是难为他说瞎话。
“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你回?去好好准备,朕殿试再见你。”
“草民告退。”季琛退了出来,被几个小太监领着出宫。
柴盛进殿伺候:“皇上?,季公子依旧没答应?”
景帝起身,揉了下脖子?:“他答应了,才是有问题,代表他还记挂着太子,不放心把?姬函留朕身边。”
“那季公子现在是放下了?”
景帝皱了下眉:“废了十年,他终于打算重新科考,似乎是放下了,但,朕还是觉得有古怪,还是再看看吧。”
宫外,季琛坐上?马车,对上自家下人忧心?神色,开口:“二殿下现在在哪?”
画舫之上?,姬林叫了一堆纨绔子?弟把?酒言欢,京中有名?的花魁大多都叫来了。
商从安现在正醉熏熏的,躺在婀娜姑娘怀里,双目迷离的看着前方清秀佳人弹着小曲,嘴里跟着哼着小调,四周是各子?弟寻欢作乐的声音。
姬林凑到她耳朵边上?,试探道:“满意了吗?咱们可以回?去了吗?”
商从安抬头看着自己枕着的姑娘,伸手摸了把?:“你说,我要是不矫情,现在是不是什么事都没了?”
姬林:“……”
好吧,这是喝醉了。
商从安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弹曲的姑娘,眼前朦胧了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季琛?
“我想要那姑娘。”商从安扯着姬林袖子?,一手直指弹曲姑娘的方向。
姬林:“……”
儿,你眼光真好。
“给你打包了,送你床上?,好不?”姬林轻咬着牙,他难道没发现,整船人都安静了吗!
到底是哪个混账把?季琛给送过来的!
商从安晃悠悠的起身,不必那么矫情,不必管他实际愿不愿意,把?人拿到手再说,横竖是他自己要来葬送自己的一生的,她只是顺了他的意而已。
她爽快点了点头。
姬林:“……”
你疯了?
哦,忘了,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