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从安站着,衣服被烧了几个洞,头发焦了,凑近一闻,还能闻到点烧焦味。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再在里面待会,就?可以?闻到烤肉味了。
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眼泪鼻涕一把流,一件外袍从天而降,裹紧她,一众学子倒吸了口气,齐齐默契十足的?往后退了退。
季监院虽然平常冷冷的?,不苟言笑的?,但这种大事的?时候,他们好像看到了那冰冷眼神中透着股心疼?
但,那是?个会心疼的?人?
难道不该是?在众人忙着灭火的?时候,一手负后,寒着张脸,清冷着嗓音在那边指挥灭火,边开始审讯吗?
商从安抬手擦了擦脸颊,哽咽了下?:“监院。”
季琛点了点头,牵起商从安的?手就?往回?走。
一众人沉默了瞬,神色复杂,商从慎真惨,好不容易从季监院魔爪中逃出,现在又要?被带回?去了。
真可怜。
段平保有点心痛,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小舅子被人带走了,他原还打算今晚带他回?自己那的?,趁机温暖小舅子受伤的?心,好商量下?自己跟“小妹”的?未来。
可惜,没机会了。
商从安脑袋耷拉着,这是?上天注定让她住回?季琛那?
前方原本漆黑的?小路因着火光亮堂堂的?,季琛的?小院越来越近,安安静静伫立着。
商从安望着,叹了口气,她终究回?来了,一脚刚要?迈过?去,黑色长袍飘动,握着她手腕的?手修长白?净,拉着她往前走?
然后,错过?去了。
商从安:“???”
“监院?”商从安扭头看着季琛院子,另一手指着,“过?了。”
季琛停下?了,停在杜梧院前,因着是?整个书院年纪最大的?监院,护卫们也不敢让他过?去。
他抬手敲门,杜梧早就?起来,听到敲门声?,赶忙去开门,看到是?季琛,愣了下?:“季监院?”
“请问,可以?让他住您院子吗?”季琛拉出商从安。
商从安:“???”
杜梧摸了把胡子,困惑着:“虽然是?商学子屋子烧了,可烧了,住回?您那不就?行了?”
季琛淡淡着:“不熟,住一块,不太好。”
商从安闻言,立马闭嘴,她在想啥?
现在关系不熟,自然不可能带回?自己院子,更得撇清关系。
她居然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该回?季琛那?
脸这么大做什么?
“杜监院,今晚打扰了。”商从安赶忙抽出自己的?手,对着杜梧拱手。
“既然如此,进来吧。”杜梧视线两人间转了转,一个淡然,一个慌着,搞不懂这两个在做什么,他捶了捶腰。
商从安垂头对着季琛行礼,不敢看他,行完,赶忙退下?。
季琛理着衣袍,看着那落寞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身影,眼眸渐深,这表现是?后者,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忍着委屈。
那他该哄回?来了。
季琛回?到自己屋内,翻开失忆前留下?的?各种工作,一页页翻开,灯火通明一晚。
早晨,空气里还弥漫着股烧焦味,商从安有点不习惯,外面阳光倾泻,她呆呆坐起,望着外面,她睡过?头了。
她已经多久没睡过?头了?
她想了想,好像自从入了书院后,她每天准时卯时起,然后开始被人揪着开始看书。
现在……
她起身,开门,外头杜梧一手执卷靠在树下?,眯着眼看书,像是?完全忘了她这个人。
“杜监院,我睡过?头了。”商从安一脸歉疚的?站到他面前,杜梧闻言,挪开书本,慈祥笑着,“既然知错了,那就?按院规去抄书。”
商从安点头,抬步就?要?走,想起什么,转头:“杜监院,不跟护卫们打声?招呼?”
杜梧:“嗯?要?护卫做什么?自己抄好,送过?来就?行,我这不实行季监院那套。”
商从安不太适应:“哦。”
她乖乖去上课,上课没人再揪着她听课,她如愿以?偿的?开小差,可还没等夫子戒尺下?来,她已经无聊到回?神,去听课。
然后趁着下?课间隙开始抄书,乖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思群打量了她半天,跟着季琛离开一趟,两人关系好像突然没了?
就?是?可惜,他不再需要?接近季琛了,转而要?护着这么个弱到不行的?家伙的?性命。
他起身,关于昨晚火势,他觉得有必要?谈谈,太诡异了。
“商兄!”激动声?音外头响起,李思群愣了下?,那个好像是?跟着小姐来的?。
商从安扭头:“你是?……昨晚那个?”
她想起来了。
“昨晚多亏你了。”她走出门。
“不客气,商兄,我来就?是?想说。”段平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我肯定帮!”
毕竟你会是?我将来小舅子。
“真的??”商从安眼眸亮了下?。
段平保心头突然跳了下?,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乖巧版“小妹”。
下?学后,季琛看着满桌的?活,一手轻捏袖口:“商从慎回?杜监院那了吗?”
吕航放下?季琛的?药:“没,跟新来的?段护卫出去了。”
季琛眉头一皱:“嗯?段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