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丘心头拔凉拔凉,眼前一道黑影晃过,大步翻飞,不一会,门口没影了。
他摸了摸心口,以后不会真要喝白粥吧?
季琛大步走到明广室,这里一般是夫子日常上完课后休息的地方,也是暂时存放学生课业的?地方,他站在门口,听着里头两个不成体统的?话,眉头一皱。
“殿下。”
商从安看着那群护卫,手执长棍,目光森然,她咽了咽口水:“您的侍卫呢。”
平常寸步不离跟在身边,动不动吓唬她的?黑衣大哥呢?
这时候还不出来?
姬林折扇一敲,头一扭,一双凤眸微睁,略微思索:“你见过偷卷子的?,会拖家带口的来偷?”
季琛眼眸微微一抬,嘴角一抽,承认的?倒是够快。
商从安:“……”
您说的?好有道理,但您想过失败后要怎么办吗?
姬林上前一步,折扇打开,再扇了扇小风,一脸他只是散步路过的?表情:“本宫大晚上睡不着,突发奇想过来看看作为给朝廷输送良才的?地方,这卷子安全性如何,今日一测试,不错,你们警觉性很高,本宫甚是安慰。”
护卫一动不动,各个目露警惕,死死盯着这两个。
商从安:“……”
您当他们是傻子吗?
姬林无奈了,一手折扇拄着脑袋,幽幽叹了口气:“商,快想个办法,我们得在琛琛赶到前跑。”
商从安看到门外火光下那一身黑袍,心脏颤了下:“殿下,万一已经到了呢?”
“嗯?”姬林顺着人的视线向外看去,火光照耀的?黑幕,来人一身黑袍,俊逸的脸黑沉沉的?,一双眸深邃不见底,长袖一甩,站到他面前,广袖高举过头,行礼:“见过二殿下。”
姬林瞥过头去:“琛啊,好久不见。”
“二位在蔑视院规?”季琛行过礼,一手负后,冷冷眼眸扫过两人,最后定在罪魁祸首身上,先君后理。
现在该算账了。
姬林愣了下,自动忽略季琛要算账的语气,他从这句话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只有书院学子才是需要守院规的?,他眼眸微亮,这是收了的?意思?
“殿……殿下。”商从安往后退了退,某日青楼漆黑戒尺脑中浮现,她一手想着拽住姬林衣袖,结果姬林反手握住她手腕,对着她温柔一笑。
商从安心头暖了下,心安了点,虽然靠山不靠谱了点,但至少危机时刻还是护着她的!不枉她为了他的?面子辛辛苦苦考试!
姬林拽住商从安的?手腕向前走去,商从安望着大门,即将路过季总监院,她识相垂头,做错事?的?人就该有做错事?的?样子。
离大门还有点小远的?时候,鼻尖墨香淡淡飘着,她心脏跳了下,脚步微急,忽然左手被向上一甩,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再覆盖而上。
商从安:“???”
她低头,就见自己的?手上覆盖了一只麦色大手,她再扭头,姬林一脸慈爱的牵起季琛背到身后的手,他笑了笑,一把将她的手被塞进季琛手里,冰冰凉凉的?,商从安腿软了。
姬林握着两人的?手,仿佛交托什么重任,感慨着:“从今以后,有劳琛琛了,商商很?聪明的,就是没把心思用在念书上,只要有人好好管教,他就是最出色的!”
季琛嘴角抽了下,他难得不太懂这位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商从安僵着脑袋,不敢相信的?看着笑的?一脸和蔼的姬林,他,把她卖了?
“殿……殿下?”
季琛淡淡松手,重新行礼,不卑不亢:“二殿下,您该去找太师领罚了,加上上一次,草民建议您最好再去找皇上领罚。”
姬林:“……”
“至于商从慎……”
凉凉视线挪到她头上,商从安低头,也偷偷抽回手,忽然一手落下,拽紧她,她抬眸,一双眸子闪过丝怒气?:“商从慎,藏书阁禁闭三天,抄院规三百遍!”
“啊?”
季琛甩袖就走,两个护卫走出,冲她冷冷一笑,商从安拔腿就要想跑,两人已经一手一胳膊架着她往外走。
“二殿下!”
姬林当没听到自家娃的?吼叫声,缓缓走出,抬头望月,嘴角淡淡一勾,眸中带冷,的?确,他该回京了,再不回京,那帮人都快忘了他了。
一柱香后,藏书阁三楼大门一开,一个物体被扔了进去,发出“砰”的?一声。
两护卫敬佩的?看向人:“恭喜公子入了书院,也恭喜公子破了书院记录。”
“嗯?什么记录?”商从安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
“你是头一个还没正式入书院就先被罚的?。”两人默默将人从头打量到尾。
“对了,笔墨纸砚,里面有了,就是蜡烛是没的?,毕竟你是来受罚的?,没资格动用书院资源。”两人说完,就要关门。
“那个……什么……”商从安看着黑漆漆的?藏书阁,转身一手拽上护卫的衣服,再死死勾住,抬头认真道,“我们再聊会天,可好?”
书抄多了,什么类型的?都有过,比如什么人鬼情未了,又比如什么恶鬼抢占活人身躯,尤其是当她脑袋过于灵活的?时候。
灵活到她现在总觉得?在那黑漆漆的?书架一角,好像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书后还似乎还有阴森森的獠牙,正对她笑着。
外面一阵风划过。
商从安哽咽了下,一脚默默迈出大门,想从两高大护卫间挤出去。
“你们刚刚有没有笑声?那种轻笑的?,像在窃窃私语的。”
两人嘴角抽了抽,看着正在努力挤出去的?商从安,伸手猛的?一推,将人重新推入屋内:“没,那是风声。”
说着,就要关门落锁,一手忽然横穿出来,两人无奈又开门。
“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
“那个……”商从安双眸含泪,带着哭腔,“我跟你们说个秘密,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可好?”
两护卫不耐烦着,他们还要接着巡逻,挥了挥手:“速度点。”
“我跟季琛有一腿。”商从安视死如归般的道,“不信你们去问吕绍吕航,半月前的?那个晚上,在那个客栈,在那张床上,看到了什么!”
四周安静了片刻,商从安小心翼翼仰头:“所?以,我配有根蜡烛吗?”
两人嘴角一抽,再嗤笑一声,怜悯的看着这个貌似怕鬼的新生,当他们傻?
那位清冷到能冻死的?人,会跟他有一腿?
“啪”的?一声,大门无情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