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下人懵着,这是气疯了?
“难怪他们当年非要把他弄下去。”季琼扶着墙壁起身,脏兮兮的头发下露着张嚣张的脸,嘴角邪邪勾着。
“去,告诉狱卒,本公子认罪。”
“啥?公子,你疯了?”下人急得跺脚,认罪了,不就是中了那肖容萱的计?
季琼嘴角嘲讽一勾:“不,没,不过之后,有人该疯了!想扶正,做梦去!”
当日,季琼忽然写血书上传,言辞恳切,供认不讳,并表示一切皆因他醉酒导致的行为不妥,与那五名秀女无关,还请皇上恩典,放过那五名秀女,他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第二日,又听闻人让下人从牢中带话,如若外头有人说那几位秀女的闲话,一律按诽谤论处。
于是,闹的京城沸沸扬扬,百官文人义愤填膺的翰林院编修,云贵妃亲侄,色.胆包天调戏秀女一事忽然告一段落。
各言官甚至文人大改此前义正言辞讨伐,直说人敢作敢当,心怀怜悯,且事出有因,恳请圣上念其认错态度诚恳,饶其一命。
于是,季琼被撤官贬为白衣,等他终于被放出之时,又暗中到各家秀女家中,下跪恳求原谅,又赢了波美誉。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等着人从最后一家秀女家中出来时,已经日落黄昏。
下人心疼的扶着跪了一天的人,自家公子向来傲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可,不受,他连命都没。
“没想到那位是真的在救您。”
“救?”季琼嗤笑了下,摇了摇头。
“他这是把所有人都算进去了。”
“文人百官迂腐的心思,皇上喜好充仁君的心思,秀女家为保自家姑娘的心思,以及,我想灭了肖容萱的心思,或者,还有二殿下的。”
下人懵了下,他不就说了几句话吗?
季琼嘴角勾着,神思幽远:“百官如此逼皇上,必当让皇上暗中记恨季家,而季丞相又在朝堂一力抵抗百官,反而会更让皇上看中。”
“这就是他明明入京,却不肯回相府的原因,这是在骗相爷,他根本不想让他出来,相爷疼他,势必极力阻止放我出来。”
“这样,等我出来后,唯一被摘出来的只有相爷。”
“他这是救我的同时,坑了整个季家一把,又提了相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我偏偏还得感激他。”
下人惊着。
“至于被我调戏的秀女是肯定不能入宫了,也不好重新嫁人,为了成全名声,只能塞进我的院子,而那些名门贵女,本该做正妻的,现在却成了妾室。”
“你觉得本公子的后宅会如何?”季琼眼眸微眯,凉凉吐着,“必当乌烟瘴气。”
下人抖了抖:“他怎么可以……”
季琼勾着唇角,不再说话,季琛啊季琛,不声不响的,你还真是算无遗策,难怪曾经那位太子殿下那么护着你,也难怪二殿下非你不可。
青山书院内,季琛推门而入,对着上面坐着的老人行礼。
院长容时丘含蓄的看了看自个最出色的学生,再含蓄的摸了摸胡子:“子湛啊。”
“院长。”底下的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你做监院几年了?”
“监院五年,总监院三年。”
容时丘敲着把老腰就要起身,季琛急步过去扶着人起来,再一块走到窗边,看着落叶纷飞,百草开始枯黄。
“你知道书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吧?”人慈祥着说道。
季琛低垂着头细细打量着人的身体,确定人身体还好,才皱眉,语气沉重道:“嗯。皇上大力扶持国子监,书院的拨款被克扣了。”
“所以……”一只布着几道皱纹的手忽然“啪嗒”一声搭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再用力一握,几条青筋立马冒出。
季琛不解看过去,就见人依旧一派镇定的看向窗外,一脸高深:“入学试快开始了吧?”
季琛眸中划过丝不解:“嗯。”
“商家那个好像到了,你们一路上……有培养出感情来吗?”那手紧张的抖了下。
某人额前青筋猛的跳了下,复又归于平静,清冷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没!”
院长心立马酸了下,没……就没吧。
虽然将来全院可能得靠人家爹吃饭。
“所以,你会放水吗?”容时丘另一手“啪嗒”一声一块搭在季琛手上,用力捏了捏,双目继续平视前方,盯着树下一株风中摇曳的可怜杂草。
季琛眼眸低垂,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两只明显紧张的手,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道:“不会。”
容时丘嘴唇微颤,抓着人的手不放,季琛抽了抽,没抽出来,抬眸看人,人依旧一动不动看向前方。
季琛:“……”
他用力一抽,再抬手“啪嗒”一声关上窗户:“风大了,小心身子。”
容时丘:“……”
“子湛,没钱了。”容时丘心酸着。
季琛拱手:“学生知道。”
“子湛,放水吗?”
季琛:“不放。”
“子湛……要不你们再处处?”一手又抓上他的手。
季琛:“……”
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