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棠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忙转身望去,不是小皇帝,却是一名清俊秀逸的青年公子,白皙斯文,乌黑星眸深邃幽沉,神情温和清朗,十分好看,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唇畔含着一抹清浅笑意,正静静望着她。
叶棠棠吓了一跳,手里的花洒一滑,差点掉落在地上,壶口里溅出的水,溅在她的身上,湿漉漉一片。
原来院外传来轻微脚步声的时候,叶棠棠早已听到,这宅院外遍布鳌拜的耳目,除了小皇帝以及小太监赵昌,无人敢阻拦,其他人想进来,插翅都难。
她心中好笑,昨天刚逛完庙会,小皇帝送给自己鸳鸯扣,被她忽悠一番,看来她的忽悠着实到家,小皇帝今个又来听她的甜言蜜语?行趴,不过动动嘴的事情,她可以。
心中想着勾引大事,故意为之,这浇花动作就分外妖娆,勾魂夺魄,纤纤玉手翘着兰花指,身体微微前倾,长长眼睫低垂,如蝶翼轻颤如花蕊飘曳,闪着动人光芒。
唇角微翘,带着浅笑,腮边梨涡隐现,叶棠棠想着此刻这个模样应该挺吸引小皇帝,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一个陌生青年公子,一时紧张,几乎摔了手中的花洒。
青年公子一怔,见小姑娘衣衫湿透,忙上前几步,接下叶棠棠手里的花洒,弯腰放在地上,又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方绣着金银丝线的手帕,递给叶棠棠。
“没事吧,擦擦水。”
青年公子的言行举止温文有礼又温柔可亲,让叶棠棠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了个万福,“我去换件衣裙。”说完进了屋里。
她觉得这人长相有几分眼熟,想叫人来问问,凑巧院子里的老嬷嬷们都不在,可能是去鳌拜府中见管事了,只剩几个年轻小丫头和随从,也不熟悉鳌府中情况。
转念一想,这个青年公子定是鳌拜府中重要人物,上一次纳穆福和哈依闯进来,宅院附近的暗卫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会子又没人敢出来阻拦,这个青年公子难道也和鳌拜有什么关系?暗卫忙着回禀管事去了?
叶棠棠这番猜测八九不离十,暗卫确实禀告管事去了,管事又颠颠的禀告鳌拜。
这青年正是鳌拜的第三子法那,原来过几日是他生母哈达纳拉氏的忌日,他回京拜祭亡母,想到以往读书的地方,打算来看看,没想到院里却多了个少女,还是一个貌美倾城娴雅素慧的少女。
法那绕着院里走上一圈,心里百感交集,毕竟是他埋头苦读多年之地,极目望去,满满的回忆和感怀。
院角那些兰草还是他亲手所种,抬眸满院兰花,低头手握书香,当时惬意自在,如今只有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由叹息一声,握住花洒,为兰花草浇起水来。
叶棠棠走出屋门,见法那正在浇花,从容洒脱,心中一动,这人在宅院里这般随意,似乎对这个宅院十分熟悉,皱了皱眉,问道。
“你又是何人?”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敲金碎玉般纯澈空灵,法那一愣,只觉得听在耳里说不出的舒服,语气愈加温和。
“在下瓜尔佳.法那,你住的这里以前是我的书斋。”眸子泛着亲切和柔和。
叶棠棠一怔,姓瓜尔佳,难道是鳌拜的子侄?正主回来了,原来她住的地方是人家的书斋,难怪有几间房里放着许多书还有各种上等文房四宝。
心中暗暗盘算起来,面上却嫣然一笑,笑语晏晏,“呀,原来是鹊回来了,那我这个鸠是不是要赶快走才对?”
法那见她换了一身蓝裙,清丽绝伦,又见她将鸠占鹊巢形容的清新脱俗,觉得这个姑娘妙语连珠且字字珠玑,和一般女子不同。
摇头清笑,“姑娘说笑了,书斋劳烦姑娘打理的井井有条,是我突然进来莽撞了,这鸠啊占得好。”
叶棠棠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这个法那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历,但是和鳌拜并不是一路货色,彬彬有礼,谈吐斯文,尤其是一双清眸中,闪着澄澈的光,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公子客气了,冒昧问一句,您和中堂大人是何关系?”
法那沉默片刻,语气平平道,“他是我的阿玛。”
原来和纳穆福以及哈依一样,是鳌拜家的小崽子,不过这个小崽子看上去不讨人厌,“原来如此,既然之前是你的书斋,公子您随意吧,有些地方我命人封起来,没有动过。”
法那深深望了叶棠棠一眼,见她转身要回屋,忙叫住,“姑娘,不知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