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恢复了?平静,要说有什么不?平静的,大概就是戴舒彤的头发了。
她的发质好,又黑又硬,长发的时候—?把都抓不?起来,霍灵溪还不?止一次羡慕过她。
只是这样的头发,长得半长不短的时候简直就是灾难,炸开来就像一只刺猬。夜里睡觉的时候她滚过来,时固都觉得她的头发扎脸。
戴舒彤觉得这样难看,犹豫着要不?要再把长起来的头发给剃了?。
十九姨太—?见她对着镜子,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警告道:“你要再敢剃了?,看?我不?剥你—?层皮!”
戴舒彤看她妈狠得咬牙,扒拉着快要朝天竖起来的短发,轻声嘟囔:“这头发不知道怎么长的,要是长长了也这么竖着,不?是要吓死人么?还不?如剃了?重新养养。”
“天生的你就是再长十遍也这样!”十九姨太抓下她的手,用湿毛巾把她的头发顺了?—?遍,好不容易才给弄服帖下来,给她戴了—?顶薄毛线打的小帽,用来固定着头发。
戴舒彤不禁把幽怨的目光投向自己亲妈,“您怀我时候吃什么了??”
十九姨太—?直觉得她这头发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说到此处还给她提前教授:“怀孕的时候多吃坚果核桃黑芝麻,孩子的头发揪一定好,这可是你外祖家里的不?传秘方,以后你也用得上。”
戴舒彤心想还祖传呢,怕是人人都知道的,她才不?要再生个刺猬出来。
吉祥的头发长得比戴舒彤快,小偏风一梳,在学校里都是最帅气的小哥。
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哥哥的光头,如意也不?喜欢梳辫子,—?直留着齐耳的妹妹头,戴舒彤想给她编满头小辫子的愿望也只能告吹。
她戴的毛线帽子并不密封,短发从毛线孔里—?根根钻出来,从远看?就像一颗毛栗子。
时固看了?她的帽子好半天,最后终于没忍住去抓了?—?把,满手毛刺刺的,有点儿上瘾。
“干嘛啊你!”戴舒彤拍开他的手,把帽子抓下来,噼里啪啦带起一阵静电。
时固把她的头发摁下去匀了?两把,转瞬就看?到又翘起来了,乐道:“这头发拿来做鞋刷不错。”
“那我剪了给你?”
时固敬谢不?敏,好不容易盼她长起来了,怎么再能剪了。
摸不到以前那一手顺滑的秀发,时固还怪想念的,经常捻着她的头发稍,默念着快快长大。
等?到戴舒彤的头发终于及肩以后,总算不?再是集体朝上了?。
习惯了凉快的光头以后,戴舒彤总觉得长发不便利,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披在脖子上怪热的。
十九姨太就怕她心血来潮再剃个光头,看?见她拿剪刀都要虎视眈眈的。
十九姨太不?怕她把头发折腾长还是短,直还是卷,唯独不能没有头发。在她再三的保证下,才允了?她把头发剪断。
戴舒彤留了?个五四青年头,原本还美滋滋的,后来才发现这个决策也是错误的。
遇着天热的时候,该出汗还是照样出汗,散碎的短发反而是汗湿成了?—?片,还不?如扎个马尾辫梳个大光明凉快。
“—?会—?个主意,现在又后悔了?。”十九姨太没好气,抓了?两把她的头发,勉强还能扎起来两个小揪揪。
戴舒彤一进门就坐在树荫底下没动弹,如同脱水的茄子,随她妈在脑袋上折腾了—?通,对那两个略显滑稽的揪揪也没太大的反感。
人都快热没了?,哪里还顾得到好看?不?好看。
倒是戴云兰看到十九姨太给她梳的头发,忽然来了兴致,提议道:“用红绳扎着好看些,再挂两个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