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舒彤犹如绝处逢生一般,登时卸去力气,瘫坐在了一边。
霍成冬倒了杯茶,给她推过去,看起来?还是?很体贴的。
戴舒彤却觉得他们所谓的未婚关系,着?实?不伦不类。
“当初还以为你必定没生还的可能了,现在看来?倒是?福大命大。”
戴舒彤暗自懊恼,觉得纵然脱离了大舞厅这个?虎口,可眼前这个?人也不见得就是?条明路,自己还真是?倒霉……现在再想装不认识也不可能了。
霍成冬拿出当初留下来?的那只?祖母绿戒指,算是?物归原主。
戴舒彤不喜欢这重?身份,但是?不得不厚着?脸皮利用?这重?身份来?央求霍成冬帮她寻找吉祥如意的下落。
霍成冬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所以对她也算有求必应。
可戴舒彤心里总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不知道他的话算不算准。
霍成冬带她从大舞厅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才意识到已经回到了弛州。
与她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因有霍成冬的应准,也顺带捎了出来?,得以从虎口脱险。
可其他人戴舒彤却没有办法,霍成冬虽是?这里的贵客,却不能替真正的老板做主,要?动他们这条生意链,不是?简单说说的。
霍成冬如今化名“程爷”,在弛州掌握着?一些地下当铺,如今只?奉行低调赚钱。
不过戴舒彤看他的意思,应该是?还要?东山再起。
“怎么,你不想报仇?”霍成冬转脸看向戴舒彤,实?在是?好奇她心中?现在作何感想。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戴舒彤浆糊般的脑子里也清明起来?,对霍成冬所说的话都只?秉持三分信。
她想了想,轻声问道:“你知道我?妈和我?大姐他们现在的下落么?”
其他的戴舒彤尚不敢全信霍成冬,但若她还有别的亲人,她自然还是?想去找他们的。也许见到了他们,她的记忆也能恢复。
“没找到你的下落,时固暂且不会将他们怎么样,所以你最?好待在我?这里不要?乱跑,要?是?被他抓住了小辫子,可是?要?斩草除根的。”
被霍成冬一通吓唬,戴舒彤瞬时熄灭了蠢蠢欲动的小火苗,打算先?找到吉祥如意再说。
只?是?过了几天,戴舒彤都没能收到消息,反而是?之前那个?大舞厅被人一窝端了,据说是?有军方的人出马。
戴舒彤心里一直拧着?个?疙瘩,现在也算顺了过来?,不觉想拍手叫好。
霍成冬的生活就像夜猫子,只?有在夜晚活动频繁,今天白日却穿戴得格外整齐,令戴舒彤都不觉好奇多看了几眼。
“穿上衣服,跟我?去个?地方。”霍成冬收好领口,朝着?椅子上放的一袭礼服扬了扬下巴。
“去哪儿?”戴舒彤看见繁琐的礼服裙摆,不是?特别想出动。
霍成冬也算见识到了她提前步入中?老年的生活态度,眉峰一动道:“见见你杀父仇人,去不去?”
戴舒彤抿了下嘴唇,麻溜地起身去换衣服。
霍成冬带着?戴舒彤去的不知是?谁的寿宴,看众人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也都不是?普通人家?。
他们算是?晚到的,霍成冬高?调入场,引起了极大的动静。
戴舒彤不习惯被太多人集体注视的目光,偏偏霍成冬领着?她像显摆一样,硬是?转了一大圈。
她不明霍成冬此行的目的,却知道确实?是?因他一句“杀父仇人”才来?的,因而将每一个?人都打量了一遍,越看越发?晕,因为她还是?一个?都不认识。
“你说的时固到底是?哪个??”
霍成冬放下酒杯,朝着?一边似笑非笑道:“谁两?眼发?红恨不得吃了你似的看着?你,就是?谁了。”
这描述多少让戴舒彤觉得头发?发?麻,她转身看了一眼,的确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死死盯着?这边,旁边还有一个?个?头稍微矮些的,似乎在阻挡着?他冲过来?。
戴舒彤的第一反应并非是?面对杀父仇人的愤怒,而是?有些心绪紊乱,一下不知道怎么面对。
她慌忙收回目光,之后都不敢再靠近那块地方。
寿宴过半,戴舒彤东西没吃多少,反而是?被霍成冬拉着?四处寒暄,以茶代酒地灌了不少。
趁着?霍成冬跟人攀谈,戴舒彤连忙托词离开,好不容易一绕三拐找到厕所的位置,门还没关上,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了进来?,差点将她推个?屁股墩。
戴舒彤看清一张将将才熟悉的男性面孔,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害怕,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
对方俊逸的脸上,转眼便浮现一个?纤细的巴掌印,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戴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