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惜柔先前虽然有意让戴舒彤和侯黎相认,却也?没想要大肆宣扬。
毕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情。
要是赵初梁与她地位相反,多几个女人多几个孩子,在世人眼中都是正常。
可男权为上的社会中,一个堂堂侯家千金和一个姨太太有过?一个共同的男人,说法便不同了。
侯惜柔的自尊先就拉不下?来。
而对于戴舒彤,更是会遭人诟病。
她戴公馆九小姐的身?份本来就不光鲜,幸而如?今已经没多少人知?道?,若是再?加上一层“赵初梁私生女”的身?份,十九姨太也?难逃被人嘲骂。
这是戴舒彤最不想看见的。
只是这事一开始没能堵住口子,到后面?再?想包住已经晚了。
戴舒彤已经听到不少人在私下?里说道?,说她也?就罢了,她从来都能当做耳旁风,可要是说她妈,她这弥勒佛的性子也?装不住了。
学校里素来讲究品行道?德,有人知?道?戴舒彤家里这事,就难免看不上。有人甚至觉得她还?留在这里教书,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部分仇富的人心里早就对戴舒彤背靠时固这座大山心存嫉妒了,如?今也?不过?是怨气不改,落井下?石罢了。
今日学校开教师大会,校长提到年末优秀教师的评选,有位老师对戴舒彤在列颇为不屑:“私德败坏的人都能进评选队列,这也?太不公平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戴舒彤当下?感觉自己头发都炸起来了,一回头指住了发言的那个男老师:“你说谁上梁不正?”
男老师面?色尴尬,可话既然出口,又岂会怕她一个女流之辈,挺着胸脯振振有词:“戴老师也?别仗着身?份吓唬谁,现?在弛州谁人不知?你母亲给戴应天戴了绿帽子,现?在又跟侯夫人抢男人,如?此不检点不知?羞耻的女人,难道?还?说不得要供起来?”
戴舒彤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头顶冲,她长这么大也?就听过?戴应天说她是“赔钱货”,再?难听的都没见识过?,如?今耳内一阵嗡鸣,脑内只剩下?一个反应——揍他丫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戴舒彤的拳头已经伸出去了。
她手上戴着戒指,比石头都硬的宝石一下?磕在对方的鼻子上,直接就流下?来一道?鼻血。
满屋子的老师都惊呆了,还?是校长在讲台上纵观全局,反应过?来差点翻桌子过?来,急忙吼着拉架。
那厢时固接到良弓着急慌忙打来的电话,听他说戴舒彤跟人动手的时候,点烟的手一拐差点没燎到自己下?巴。
这么久以来,戴舒彤别说是动手,就是跟人动嘴时固都从未见过?,实在是有些震惊。
时固赶来学校的时候,架倒是早就劝住了,就是戴舒彤坐在长椅上,气得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皮球,眼睛一瞪的时候,把坐在对面?捂着鼻子的男老师都吓得一抖。
“行啊戴九九,都会跟人动手了。”时固笑着捏了下?戴舒彤的脸,只是满怀的惊讶,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讨论?的严重事件。
校长不禁头痛,组织了一番语言:“是我们的男同志说话冲了些,我已经调解过?了,让男同志跟戴老师正式道?歉,时先生您看如?何?”
男老师被戴舒彤一拳头打得懵了好半天,本来就看不惯她仗势,现?在又见时固来给她撑腰,心里的不服气更甚,头一撇牛脾气也?上来了。
“凭什么我要给她道?歉?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再?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打了人倒成了我的错!仗着有钱就能不讲道?理不成!”
校长心里一呕,觉得快被这牛脾气给气死了。
戴舒彤现?在就是个膨胀的皮球,正在气头上,也?不客气道?:“谁让你自己嘴贱?我们家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用得着你在这里义愤填膺?戴应天又不是你老子。我骂不过?你我就打你,怎么着便宜还?能让你全占了?”
时固看她霍得站起身?,还?愣了一下?,听到她这又霸道?又似乎有道?理的话,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戴舒彤转过?脸来,大有时固不识时务就朝他开火的意思。
“很对。”时固点着头,大表赞同,还?煞有介事地给她鼓了下?掌。
戴舒彤动手的时候也?没想过?替自己开脱,坐回去道?:“校长也?不必为难,我打人违反了校规,直接开除我就是,但是赔偿什么的,我故意的,不赔。”
校长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暗呼姑奶奶说得容易,这学校一栋楼都是你身?旁那位主捐的,哪敢随意把人开除了。
校长原以为时固来了是能说理的,未想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眼看到后边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时固才?悠悠开口:“我看这位老师风高亮节的,必定是视金钱如?粪土,那这么着吧,停三个月薪水好了。”
看不惯人有钱么,那就干脆连钱也?不必要了。
不得不说时固这是蛇打七寸,男老师一听要停自己薪水,当下?就愣住了,气势也?不如?方才?足了,还?是嘴硬地嘟囔了一句“凭什么”。
时固都差点听笑,道?:“钱想挣,道?德高地也?想占领,真以为所?有好事儿都能轮到一起?”
男老师面?如?菜色,当下?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