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过去,春暖花开,难得有个好天气,虞姝让人把东宫内的东西翻出来晾晒,怕是过不了多久又要下?雨,屋子潮的很。
正好小逸被姑母抱去玩了,贺云槿又不在东宫,她就把自己屋子的一些东西翻出来晒晒。
屋子里东西都差不多了,就去书房,想整理一下?他的东西。
平常宫人是不会去他的书房,也只有她时不时去收拾,但有了小逸之后,也许久未收拾过了。
细数起来,有了孩子,确实对他颇为有些冷落。
把一些能动的都抱出去晾晒,还有一些书柜里头的书,不常见他看,但打开里头都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是之前看过的。
虞姝如何也没有想到,会从中翻出贺云槿的秘密。
无意中打开的暗格,里头有几样东西,其中有一大一小两个梅花形手炉。
她取出看了一眼,之前阿槿就和她说过手炉的故事了,但她一直没有看见这?两个手炉,也未曾问过,没有想到还被他完好的保存着。
那个小手炉,虞姝都有些认不出来了,上头的花纹很旧,漆金有些脱落,不知他是不是常常拿出来把玩。
对比一下?那个大的手炉,这?个像是还未满周岁的孩子,这?个时候给小逸用正好。
除了这?两个手炉,居然还有一条帕子,还有一把小烟花燃尽后的铁丝。
“姝儿做什么呢?”贺云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虞姝回头,杏眼望着他,手中捏着的是绣了红梅的帕子,“你回来了。”
贺云槿看了一眼暗格,看了一眼她,摸了摸鼻尖,“想不到姝儿还有这?个本事,暗格都被你发现了。”
“我?不是故意的。”虞姝放下东西,窥探到他的隐私了。
“无碍,其实也没想瞒你。”贺云槿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想不到我还有私藏这些小东西的爱好吧?”
“嗯,这?些都是我的吧?”虞姝心里酸酸的。
“是啊,这?个手炉我?与你说过了,你用这个手帕给我?包扎过,自然,你也用这条帕子给春儿那丫头包扎过。”说到后半段,贺云槿的语气有些酸。
虞姝哭笑不得,“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啊?那时春儿比你还可怜呢。”
那时太子府只有春儿一个丫头算是尽心,所以今日她也未曾亏待春儿。
“谁说我吃醋了,我?哪吃醋了,只是我乃是太子,你怎能把我?用过的帕子再给一个丫头用。”贺云槿极其不自在的狡辩,自然不可能承认他是吃醋了。
“可那时我手边也只有一条帕子啊。”虞姝指了指那些小烟花的铁丝,“这?些你留着做什么?”
“不知道怎的就放进去了,我?要这?些做什么。”贺云槿瞥开视线。
“可是我记得那时我们是在太子府的阁楼上,下?楼的时候你可未带着这?些东西,我?走了你又去收拾了?这?还叫不知道怎么的?”虞姝掩唇轻笑,贺云槿那嘴硬的样子,让虞姝忍不住就想笑。
“这?都多久的事了,计较这?么多做什么。”贺云槿还要面子呢,不想说太多,他的那些个小心思都要被她猜个七七八八了。
那一年除夕,对贺云槿来说,是近十年来最难忘的事,哪怕后面和虞姝还有一次次的守岁,一次次的除夕,可那年,是永远也无法替代的一次。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在自己位高权重之时巴结上来的人,永远也比不上在自己落魄时伸出的手。
虽然贺云槿从虞姝那得知,当初回京是晓得他会成为日后的帝王,为了护住虞家才接近他。
可贺云槿却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命运指引。
再生一世,他的记忆全部抹去,而姝儿的记忆也断断续续,甚至不全,最多只到他把虞家斩首那里。
如果没有这?段命运的指引,虞姝还会主动亲近她吗?还会有如今的结果吗?
当初姝儿的目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人在一起了,命运把两人再次绑在一起。
午夜梦回,贺云槿也会想起前世的事,前世和鹤霄老道做的交易,这?一世,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姝儿,她没有让他失望。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