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心底的胆怯渐渐平静,清荷抬头望他,目光偏过他的耳廓,看见有一黑衣贼人,手拿一柄大刀,飞身穿过众人,就朝他砍来。
守着的御林军高呼“保护太子”,呼啦啦的都向他们涌来。
秦德泽提着她就要往一旁躲,又伸着胳膊去搪,也不知道是吹了那股风,给了她勇敢,清荷回身,用自己将他抱的紧紧的。
她全身的力气都羁系在他身上,那贼人手里的刀刃一顿,歪了半寸,顺着护在太子身上的小太监砍下。
刀落血溅,在太子爷惊恐的神色中,小太监散了浑身力气,滑落在他怀中。
泪流满面的喊疼,看着他上沾染的鲜血,倒吸一口凉气,昏死过去。
“太医!去请太医!——”
寂静的宫墙被满城映的通红,太子爷两手鲜血,满眼通红,脸色俊毅从偏殿出来。
当即调兵三千御林军,将保和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八百神箭手,于高楼拉弓,箭雨如惊雷密布,震慑了宴会内所有的人。
那个之前袭上太子近前的贼人,浑身中满了箭羽,被御林军首领高远用绳子锁住了脖颈,像一只刺猬似的,悬挂于保和殿的角檐之下。
素来心慈的太子爷,头一次冷酷亟戾,在场刺客,全部断足剁腕,不留全肢。
宁王也顾不得头顶帽子的颜色,抱着他的大侄子就嗷嗷的哭。
“杀了他们!是那对奸夫淫|妇做的!一定是他们做的!”
刚才若不是太子让人护着他,好几次都差点儿老命丢掉,活了这么大,窝囊加上害怕,他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秦德泽安慰了宁王,让彭嘉福护着,把人送去了偏殿由太医诊治。
自己则步入夜色,亲去处置这一场的荒唐。
太和殿的灯火未熄,水钟敲点,皇上揉了揉额角,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方才保和殿的热闹渐渐静下。
开口问道:“太子和老六无碍吧。”
李连笙挑了挑灯花,让烛光更亮一些,回话道:“贼人闯上了高台,幸得太子爷身边有个忠心护主的,替主子挡了一刀。宁王爷亦是无碍。”
皇上疑惑:“彭嘉福?”
太子身边最忠心护主的,也就能想到他了。
李连笙抿了抿嘴,终是如实道:“是皇后娘娘指去的那位奉仪,许是太子爷纵容,让她打扮作小太监,伺候在一旁端茶递水。”
皇上追问:“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
李连笙将脑袋垂的更低,点头称是。
皇上笑着道:“朕记得,那丫头是钟雷的女儿?”
“是。”
皇上点头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既然那小丫头有一片护主的忠心,那就让她好生在太子跟前伺候吧。”
李连笙正在送茶的手戛然停住,差点儿失手翻了杯盏。
灯花跃跃跳起,满是鲜活的力气,太和殿内一片安静,只听到奏折翻阅的声响。
龙椅上突然出声:“连笙啊,这天下,迟早是太子的。”
李连笙哪能不明白圣上的意思,太子是主子,太子爷瞧上的人,就算是青禾本人,他也得千恩万谢,万分恭敬着把人奉上。
他跪地磕了个头,“奴才记住了。”
皇上抬头觑他一眼,不再提此事,道:“去把老六叫过来,不看着他全须全影的,朕总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