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嗓音骗偶像这事,阮梦溪也是头一次做,难免有些紧张。
毕盛对声音很敏感,他一下子就听出来少年的声音,他没有戳穿对方的谎言,报了一个地址,约了见面。
他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一个交代,还是单纯地想谢谢少年的出现,虽然对方为自己出头的时候,他怯懦地跑掉了。
阮梦溪成功约见了哥哥,激动地在空中打了一套军体拳。
他又不死心地在公司问了一圈,发现这时候不但没有星火,而且哥哥们一个都没进公司!
幸好他之前看过哥哥们的一些采访,即使是平行时空的话,他们的人生轨迹应该也没什么变化吧?
也许他可以通过这点顺藤摸瓜找到哥哥们,然后捧红他们!
一想到以前的美强惨男团要翻身农奴把歌唱,阮梦溪就满腔热血,感觉自己肩负了天大的使命似的。
这是他来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事了!
公司附近不好打车,阮梦溪特意绕了一段路打算先去找毕盛,主唱大人那一副好嗓子不出道简直可惜了。
他急匆匆地跑过一个广场,没有注意到正中心喷泉前站在一个人。
音乐喷泉前常常有人卖艺,大多都是唱歌的。
拉个音响,带个麦克,一唱就是一下午。
路过的行人有三两个慢慢停下了脚步,毕竟这拿着话筒的少年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单看身材一定是个帅哥。
少年的气质清冷,即使站在人群里也是独一份的醒目。
地上的音响里响起节奏抓耳的前奏,路入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是什么新歌。
“我现在并不快乐,我还蛮羡慕你的。
烦恼的都是小事,最多就是期末考试。”
少年的声音和他的人有些像,有不一样,清冷中带着点沧桑感,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让快步奔跑的阮梦溪停下了脚步。
“大哭大笑也很自由,所以叛逆;
对全世界充满恨意,所以一身戾气。”
周围的人群有些失望的散开,有人议论着,
“这是唱歌吗?”
“唱的什么呀?”
“这不就是在说话吗?还说不清楚。”
“说话不像说话的,唱歌这有调子么?”
阮梦溪却来了兴趣,心里嘀咕,“这是rap?”
平行时空里的一切都停留在五年前,这时候的大家还用着香梨初代机,审美是杀马特发型配上皮衣外套。
这时候大众对rap的印象还停留在海外黑人和地下乐队,充斥着脏话和情绪的发泄。
那档改变大众音乐审美的说唱节目还没出世,甚至人们根本不懂什么叫说唱,是说还是唱?
即使是一代歌王出一首带着点饶舌性质的歌都要考虑唱片的销量是不是会下降。
但是他竟然在路过的一个喷泉广场听见了一首rap?
阮梦溪有些好奇,但是挂心和主唱大人的约会,只能匆匆瞥了一眼唱歌的少年。
少年穿着皮衣外套,刘海长得几乎盖住一半的眼睛,戴着黑口罩,裤子上还挂着几条银链子。
这…非主流的打扮竟然有些莫名的好看是怎么回事?
对路过的插曲没有太在意,阮梦溪打了车直奔毕盛给的地址。
出租车停在一座写字楼前,阮梦溪有些奇怪地对了几遍门牌号,确定没有走错。
这栋大楼很高,里面的人行色匆匆,他在前台问了一下,对方直接告诉他去十四楼找人。
他走进十四楼,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却被分割成很多的小格子,每个人都被限制在那样大小的格子里忙碌地对着眼前的电脑。
阮梦溪又一次拨打了毕盛的电话,格子间里至少有三四个电话同时响起的,可是坐在电脑跟前的人大多只是看一眼就挂断了。
他有些茫然,肩头却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正是毕盛。
两个人来到狭小的茶水间,毕盛给对方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这是你的公司吗?你在这儿工作?”阮梦溪有些好奇,他记得哥哥曾经在采访中提过,他出道前在一家设计公司,大学学的是美术专业。
那会儿听来只觉得哥哥好厉害,又会画画又会唱歌,简直人间宝藏,但是现在看来,却突然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也许他从没了解过哥哥们的生活。
“嗯,没事,我下午请假了。”
毕盛以为对方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耽误工作,特意给少年解释了一下,毕竟对方现在看上去紧张又不安,还有些微微的沮丧。
他没有说的是,公司是他想到的唯一能拿的出的地方了,至少这里他还能给对方泡一杯咖啡,如果是在那个逼仄的地下室,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毕盛和路过的同事点点头,带着阮梦溪去到了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