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们在何处?”
为邪祟所杀,要找到他们的埋葬点并不难,解府如此隐瞒他们的尸身,极有可能葬在了人迹稀少的荒地。
果然走到城外著名的乱葬岗,便发现了几个新坟包,其中稍小的那个邪气凌人,两个坟包都挖开后,里面分别埋了几具尸体。小的有两具,大的有四具。
“这应该就是解府死的那几个仆人了吧,只是为何又多了两具,是有其他人葬在了旁边吗?”
“我看不像。”楚忱洵让开身子,露出里面一老一少的女尸。林筠韫一顿,“这两人怕是死了有好几年了吧。”
“她们应该也是解府的下人。”而且,怨气好重,“解孙安将怨气这么重的死尸埋在这里,就不怕乱葬岗的死人诈尸,晚上都去爬他窗吗?”
楚忱洵没有再看那两具女尸,他把目光放到了右边更大的坟堆里,里面有两具年轻的尸体臃肿不已,应该便是家丁说的丫鬟小萃和小箐了。
这样一来,解孙安果然撒了谎,第一个婆子和最后死的婆子尸体泡发程度正常,尸体开始腐烂。
处理完女尸,林筠韫走到好友身旁,“我看另外两具尸体也不正常,她们应该被吸干了精气和精血,才导致的尸身肿胀,你瞧,她们的颅顶有两个血洞。”
“是吗?”楚忱洵附身看去,的确看到了两个血孔,“会有被吸走精血气后发胀的情况吗?”
“有的,有一种禁术可以达到,通常出现在养尸人急于喂饱自己所养的尸斃施用黑咒的情况下。”
养尸人……管家?还是解孙安。
夜晚,楚忱洵回到竹舍,徒弟正乖乖坐在桌前习书,听见动静,一下跑到他面前,“师尊,你回来啦。”
“嗯嗯。”楚忱洵摸了摸徒弟脑袋,“你吃过晚膳了没有。”
慕尧迟嘴角略扬,“吃过了,师尊您呢?”
“吃了,你林师叔留我在那用了饭。”他揉揉眉心,走进内舍,“师尊有些累,就先歇息了,迟儿也不要温书太晚。”
“等等师尊!”慕尧迟叫住他。
“怎么了?”楚忱洵问道。
徒弟神色焦虑,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师尊要不要查查灯会初始和雪夫人死的年份?”
楚忱洵瞳孔一震,“你是说……”
找到解府周围的人家了解,雪夫人七年前病死,解老爷悲痛欲绝,在隔年同一天举办灯会,持续十来日。
楚忱洵不太参与这类娱乐活动,他知道后还以为灯会在雪夫人死前便有了,不过这样说也不对,其实嵃城一共有两个灯会。
一个是古往今来留下的习俗,灯会节,持续时间为节日当晚。而雪宓死的时间同灯会只相隔几日,解孙安便将两场灯会悄无声息合二为一。
他从小在嵃城长大,有关城中灯会的消息却少之又少,直到在后面解孙安同雪夫人成婚后灯会才微微兴起。
至于为何当初没人在意灯会的说法,估计是因为解孙安和雪夫人的情/事也算得一段美闻了,能给城里添一段佳事,何乐不为?
还了解到雪夫人的家乡在离这百里的苓百城,二人的相会也是在苓百城,而不是如今的嵃城。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楚忱洵跑到苓百城,找到雪家询问情况,发现本该给雪夫人守墓的丫鬟婆子不知所踪。
年岁尚高的奶娘告诉他,给雪夫人守墓的丫鬟婆子在回到雪府的几天后就突然暴毙了,七年前便被埋在了高低岭的深山里。由于事发太过蹊跷,已经没人再敢守墓了。
到了高低岭,果不其然,里面没有二人的尸骨。
面对空荡荡的墓穴,楚忱洵面色渐凛,“你说,乱葬岗的那两具女尸会不会就是当年跟随雪夫人回到苓百城守墓的小芸和李婆?”
慕尧迟“唔”了一声,“弟子也不知,不过李锵大叔不是说他在河边看见雪夫人了吗?”
楚忱洵侧过脸,道了声:“小机灵鬼。”
入夜——解府,院中不断传来的奇怪动静,让早早入睡的解孙安惊醒,他满头大汗,庆幸方才所见是梦境。
擦擦冷汗,解孙安提着灯笼出了寝房,管家忽然出现在一旁,把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灯笼差点拿捏不住。
“许管家,你半夜不睡觉,跑我门外杵着作甚?”
管家面容苍老,但背脊挺直,他从暗处走出,灯火映在脸上,稍微添了丝人气,“老爷,她又饿了,需要进食。”
“怎么又饿了!”解孙安很是不满,“是吞了魂土后伤了元气吗?
“但现在那些修仙的已经盯上咱们了,再杀人,恐会被怀疑,还是得快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是啊。”管家赞同道:“是不能再杀府里的丫鬟了,所以……老奴需要借借老爷的心头血用用!”
他面露凶光,一爪刺入老爷的胸口,再屈指用力一握,滚烫的血汁顿时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