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饭,去纪淮口中那家氛围感很好的私人?影院时,瞥见门口如胶似漆的小情侣,纪淮默不作声的低头,陈逾司挑着附带的小食拼盘,他随便,于是把?手机拿给纪淮,让她选。
随手刷着菜单,不小心刷太快,界面?滑倒了售后评价那一栏。
【这里的沙发完全可以当床。】
突然,纪淮觉得自己?这个来私人?影院看电影的提意愚蠢极了。
“要不还是去你家用电脑看吧,正好在点回去我?帮你打扫一下房间,好久没住人?有灰尘的。”
胡诌的一本正经?,等她面?不改色把?话说出来之后,纪淮觉得自己?简直吃了聪明豆一样聪明。
还给他手机的时候,纪淮忘记划走那个界面?了。陈逾司跟她打车回家,在车上拿出手机手看见界面?停在留言上。手搭在纪淮后颈上,不痛不痒的捏了两下:“傻不傻?真要干什么,不是回家了更方便。”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纪淮一副思量的表情,在觉得他这话很对之后,她反悔了:“现在让司机走回头路,来得及嘛?”
当然——来不及。
-
不常住人?的房子里,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换了床干净的床单,纪淮把?床单抱去卫生?间,陈逾司拿着拖把?,随意又敷衍的拖了地。
一回来,纪淮就使唤他把?地拖了,开窗让房间通风。可活总有干完的时候,陈逾司把?拖把?往角落一放,偷懒去了。
地上留下一道道水渍,他只管看地上都打湿了,也不在乎有没有把?地拖干净。
是附近高中生?下课的时间了,下楼骑着电瓶车下班的家长将孩子带回家,手里拿着一袋菜,数落着孩子就这么点车程时间都要抱着手机不放。
桂花香从?窗户飘进来,很好闻。
陈逾司准备关窗:“开空调吗?”
看她走进房间的时候把?门随手关上了,就知道她也嫌热。
陈逾司买了饮料,好几种。他开了听啤酒,问纪淮:“喝什么?”
纪淮看见他手里的酒,想了想:“你喝啤的啊?那我?喝……白的。”
陈逾司闻言,给她递了瓶牛奶。
总打游戏的电脑放起?了安东尼·明格拉执导拍摄的《冷山》。这部电影获奖无数,纪淮念初一的时候跟着邻居家的姐姐一起?看过,当时年?纪小对男主演裘德·洛的颜值并没有欣赏到,只最后他从?雪地里负伤朝着爱人?走去的那一幕,给纪淮很深的印象。
电影背景是?国南北内战时期,战争的背景总都是悲伤故事。
陈逾司这人?不怎么爱看电影,勉勉强强看了一半之后,他手机响了,给发信息的人?回了条短信后,手机又放下了。
他和纪淮靠着床边,一起?坐在地上。
如果是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纪淮可以翻来覆去看很多遍,说不上是不是恋旧。
所以她还是把?这部看过几遍的《冷山》重温得津津有味。
电影渐渐靠近尾声了,英曼回到了冷山,在相遇的那夜,在柴火正旺的时候,思念的人?遵从?着本能进行着爱意的身体交流。
小时候那种和大人?一起?看见电视剧,结果看见接吻片段的窘迫感再一次袭来,电影里光线明明暗暗,纪淮猛地才发现旁边的人?手臂搭在床上,一只手还捡起?她肩头的头发,将那一缕头发绕在自己?手指上。
她怎么给忘了,这电影里还有这一幕呢。
早知道看别的了,比如恐怖点的。
像是无人?生?还?
要死,无人?生?还里好像也有女教师和雇佣兵的一场不可描述片段。
纪淮伸了伸脖子,有点如鲠在喉:“陈逾司,你是不是想跟我?……”
后面?那词她说不出口了,只好指了指电脑里正在播放的片段。
本来陈逾司是没存着这个心思的,现在她这么问了,他本来就是想的。知道小姑娘就会狐假虎威,只有嘴上逞强的本事,之前她生?日就说好了,他再等两年?呗。
陈逾司手上还缠着那缕头发,指腹在发梢来回打着圈。人?凑过去,靠在她肩上,宽吊带的裙子,露出脖颈和一片领口,他呼出的热气洒在纪淮肩头,激得她腰发酸。
伸手捧着他的脸,她人?已经?战术性的远离他,抢在陈逾司前面?先开口了。
目光真挚的对着上他有些颓靡的视线:“不,你不想。电影里他们两个为爱运动完之后,男的第二?天?死了。”
……死了?
像有盆水把?陈逾司从?头泼到脚了。纪淮还怕余灰复燃,补了句:“我?舍不得你死啊,陈逾司。”
陈逾司:“……”
好他妈让人?感动的女朋友。
真是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呢,纪淮在这方面?的发挥还真是比她考试稳定多了。
看她还做了个松了口气的小动作,陈逾司暇眸:“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纪淮发现自己?庆幸早了,她已经?有了要起?身的动作。陈逾司学她刚才抢答:“怎么?又要去厕所了啊?”
纪淮:“……”
陈逾司:“还是要回家了啊?”
纪淮:“……”
好家伙,全抢答完了。
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陈逾司也没有那么禽兽,电影已经?快要结束了,他起?身,伸手揉了揉纪淮的脑袋,准备放过她。
拿着换洗衣服要去厕所前,脚步又停了。
不逗她,就不是陈逾司了。
“手机还有电嘛?”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
纪淮抬头看他,不理解。
陈逾司开门,人?没有走出去,朝她笑:“趁我?洗澡,你好好去网上查查等会有什么小技巧。你不是最会查了嘛,不用我?教你了吧。”
纪淮:“……”
门一关,徒留她在房间里抓狂。酒壮怂人?胆,纪淮拿起?陈逾司那喝了一半的啤酒。
没喝出击鼓鸣金的气势,也喝不出李白举杯邀明月的孤独愁绪,只吐着舌头,觉得辣嗓子。
视线一扫,看见角落里扔着的上回陈逾司买的‘特殊外卖’,脑袋里的小灯泡一亮。
纪淮拿起?那个烫手的袋子,准备找地方把?它藏起?来。
拿着袋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方还没有找到,门开了。
陈逾司脖子里搭着条毛巾,捏着毛巾一角,再擦耳朵里的水。一开门就看见纪淮像个无头苍蝇乱转,视线往下一晃,就看见了她手里的袋子。
唇角一扬:“怎么?准备好了?”
头皮发麻,纪淮像个小火箭一样冲出房间,留下一句:“我?去洗澡。”
卫生?间里还有热气,是陈逾司刚洗完澡留下的。柠檬味道,纪淮一直能在他身上闻见。
等意识追上来之后,地上放着被她拿进来的外卖袋子,还有自己?已经?脱到一半的裙子。
抬手往脑袋上一拍:“我?干嘛要洗澡啊?”
——应该回家的啊。
十分钟后,陈逾司找了件自己?的短袖,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水声,敲了敲门:“换洗衣服给你放架子上,你脏衣服拿给我?,我?帮你洗掉。”
卫生?间装了干湿分离的帘子,陈逾司开了门进去,浴帘很厚,印不出什么曼妙的身形,只能是水流声更加清楚了。
纪淮在帘子后,应声:“我?脏衣服脱在椅子上了。”
陈逾司把?手里的短袖放在架子上,拿起?她的脏衣服:“嗯,看见了。”
纪淮又听见了关门声,背对着花洒冲掉后背上的泡沫,下一秒人?僵住了。
她内衣内裤还在那堆脏衣服里,拉开帘子朝着椅子上望去,果然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