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染那坚定的摇头看得沈柳倒是有些意外。
任何人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都会?抛弃重心,左右而言其他,或是吹嘘,或是谦虚,想亓染这般自我认知?无比清楚,且承认的毫不犹豫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你如何认为,我会?同意你和时弈在一起?”
亓染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呢吗。”
噗。
沈柳实在没忍住笑。
这丫头太奇葩了。
“时弈跟我说他今天带妹妹回?来,你又是怎么想的?”
额,她怎么想的那堆礼物?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见?亓染眼睛下意识的瞥向那堆礼物?,沈柳嘴角刚压下去的笑意又涌了上来,也不再逗亓染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长辈也不掺和,不过就个人而言,我是非常喜欢你的。”
她沈柳活了半生,见?过的人数不胜数,亓染是真心机还是假单纯她自然看得出来。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清楚,时弈心思重,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简单的人调剂。
她不缺钱,也不追求名?利,更不在意门当户对四个字,否则,当年便不会?冒着和沈家断绝关系的风险也要入赘到时家。
时家是个很古老的家族,世代单传,其它?到无甚所谓,唯独后代这一点观念落后的很。
都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入不入赘,孩子跟谁姓其实都是商量便能解决的事情,偏生当时有个固执到骨头缝里的老太爷。
到时屿这一代,只?有他这么一个omega,那老太爷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嫁出去,唯一的方法?,便是入赘。
而当时的沈家,沈柳负责家族生意,她弟弟沈泽则是从了军,所以当初对她要和时屿在一起并且要入赘时家当个全职太太这件事,沈家所有人都是不同意的,哪怕时家有权也一样。
一直到时弈出生,沈时两家才开始破冰,等到时弈三岁那年老太爷去世,两家关系才逐渐缓和,当了三年全职太太的沈柳慢慢接管回?了沈家的生意,她的父亲才得以悠闲退休。
也正因此,沈柳对时弈的另一半没有任何关于钱财权势家境上的要求,只?要人不歪,时弈喜欢便好?。
这么多年来,时弈花边不断沈柳自然是知?道的,但说又说不听,长这么大?了,她总不能上手?揍吧,便只?好?任他这么拖着。
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名?义,眼前这个女孩儿是时弈第一个带回?家见?父母的这件事已然是板上钉钉。
所以,不管时弈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亓染的打?算她反正看得清楚,也并不反对,反而还挺支持。
当剔除了外在条件去看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本质就成了发光点。
亓染对时弈的喜欢,明眼人都看得到。
“谢谢阿姨。”
沈柳点了点头,对亓染的‘识趣’感到十分满意。
“以后你就喊我妈妈吧,不管是干女儿还是女儿,我都认你。”
沈柳这句话,算是正式承认了亓染的身份。
这也意味着,哪怕亓染最后没和时弈在一起,她也会?是时家的一份子,以亲人的身份。
亓染酸了眼眶,有些哽咽的嗯了一声。
“傻丫头,哭什么,高?兴的时候不应该笑吗。”
亓染闻言下意识拉起嘴角,那又哭又笑的模样真的是丑萌丑萌,看得沈柳哭笑不得。
外面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厨房里忙碌的两位也在进行属于他们?之间的对话。
“到底是妹妹还是其它?,你自己弄明白没?”
时弈正在切菜,刀声顿了一下才继续响起。
“没有。”
总归是自己生的,时弈那别扭性子时屿也是知?道清清楚楚。
“既然没想好?就别带回?家,你让我跟你妈拿什么态度去对待人家。”
时屿性子严肃,长年累月的议政工作更是让他充满了气势,声音一沉下来,还是有些可怕的。
“要吗干女儿,要吗女儿,只?有一种选择,没有模糊不清,时弈,你要是没想好?,就带着人离开,等你想好?了再说其他。”
时弈切菜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背对着自己父亲的他一动未动,也不吭声。
时屿知?道他在思考,便也不打?扰他,安安静静的洗着菜。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菜刀接触案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时爷故作淡定的声音。
“既然叫了爸,那自然是女儿。”
时屿听后,严肃的嘴角软了下来,眉眼间也晕上了温柔的颜色。
“时家人就得干脆利落,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时弈没理会?自家父亲的埋汰,那双紫晕流转的眼眸中,映着的是一分释然后的愉悦。
外面的两人不知?道厨房里发生的一切,还沉浸在她们?自己的认知?中。
“所以你的意思是,时弈只?把你当妹妹,并没有想和你发展其他关系的意思。”
听完了亓染的叙述之后,沈柳一边摸着呆瓜,一边得出这么个结论。
虽然很悲伤,但亓染还是坚强的点了点头。
沈柳没有立即回?答,她倒是不这么觉得。
很早之前,时弈告诉过他们?自己认了个妹妹,但一直没有带回?家的意思,而前天联系他们?的时候,他说的是自己今天带人回?来,并没有说是带妹妹回?来。
之前在门口的时候也是,他并没有对亓染做任何介绍,而是任由事情自己发展,这也就意味着,对亓染的定位,是由他们?这俩长辈自己做主。
干女儿和女儿,干妈和妈,虽都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亓染喊妈的时候,时弈就在门口,他听见?了,却什么都没说,这也就是说,他把决定权放在了亓染身上。
所谓当局者迷,亓染之所以会?这么认为,主要还是因为时弈没有跟她说清楚,不过照她看来,他估计自己都没想清楚。
一个目标明确,被闹得不敢打?直球,一个犹犹豫豫,还在无限纠结的路上循环。
沈柳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老了,搞不懂小年轻的世界。
“丫头呀,事情呢不能只?看表面,话也不能只?听片面,得用?心去感受,时间会?告诉你答案,顺其自然便好?。”
亓染不明觉厉的点着头,心想,她不顺其自然也没其他法?子啊,要是太直接了把时爷惊跑了,那不就是彻底把路堵死了,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是不会?去做的。
沈柳一眼就看出来亓染其实压根儿没懂她的意思,但那乖乖点头示意自己懂了的模样真的是可爱的不行。
她觉得自己隐约触摸到了一点时弈为何拖着不愿明说了,想不通或许是一点,但逗这丫头玩,绝对占了一定比重。
亓染那不懂装懂的样子,真的是太萌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
亓染:“逗我好玩吗?”
烙了一宿大饼的时爷依旧毫无求生欲:“嗯”
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