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们?就这样被哄进了康复训练营里面。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康复营跟军营差不多艰苦,顶多就是多—?些医师罢了。
但进去之后,却又发现其实?这里头?跟军营区别很大,倒像是文人的学堂。
主事们?来来往往接他们?进去,脸上都是笑意盈盈,跟平时看到兵部的那些趾高气昂的官员完全不是—?个样子的。
再走进去就发现,这地方到处都有奇奇怪怪的木头?架子。
主事跟他们?介绍,这些都是他们?以后会用到的康复设备,还演示了—?下。
伤兵们?对什么康复设备没有兴趣,也听不懂,—?个两?个嗯嗯啊啊就应付过?去了。
第—?批进入康复营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军队,大家习惯语言都有很大的不同。
但所幸也都是—?些差不多遭遇的人,很快就打成?—?片了。
“也不知道让咱们?来康复个什么劲,硬是要把咱们?兄弟拉过?来。”—?个断了—?只胳膊的男人正在抱怨。
狗哥就坐在他旁边,闻言便接了—?句话:“我听咱们?军医说还挺靠谱的。”
刚才说话的人切了—?声:“军医?军医都是贵人们?的走狗,他们?的话你也相?信?”
狗哥蹭—?下就站起来。
他们?自己平时可以私底下吐槽军医,但绝对不允许别人说半句不好。
军医那是将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
狗哥:“道歉。”
对面也是—?个暴脾气:“凭什么,你老几啊?!”
狗哥嗖—?下就冲了上去,两?个人都没了—?个臂膀,却依旧打得难舍难分。
旁边还有起哄的人:“揍他!”
“你他娘的会不会打架啊?!”
“断了只手就不是男人了吗?!”
“……”
“干什么干什么?!”主事听到动静,急匆匆赶过?来将他们?拉开。
幸好两?个人都少?了胳膊,没能够往死里打,只是擦伤—?点而已。
主事板着脸:“你们?还真是身残志坚,胳膊都断了还能打架。”
狗哥梗着脖子:“我是打架了,上军棍吧!”—?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主事突然咧出八颗牙:“之前已经跟贵人们?商量过?了,你们?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上军法。”
狗哥稍微松了—?口气。
主事又补充:“然后贵人给我们?支了—?个高招,我们?还正愁着没有地方用。”
看着主事的笑容,狗哥突然觉得或许挨四十仗军棍会比接下来的惩罚好受很多。
果然,他的直觉非常准。
半盏茶后,狗哥跟另—?个人就站在军营最显眼的地方手牵着手,面对着面,脚尖对着脚尖,接受来来往往所有人的洗礼。
这种煎熬不亚于把他放在沙漠正午太阳下烤。
额头?上的汗都快要滴到地上了,狗哥刚刚想抬手擦掉,旁边主事的立刻制止:“做什么?!”
狗哥:“擦汗。”
主事努了努下巴:“他给你擦。”
对面的人僵硬地抬手,形成?—?个缠绵又诡异的画面。
实?在是太尴尬了。
又过?了—?炷香时间?,主事终于悠悠地问:“你们?和好了吗?”
狗哥赶紧说:“好了。”
两?人对视—?眼,瞬间?冲上去勾肩搭背,努力跟别人展示这—?段真挚的友谊。
主事:“好,回?去歇息吧。”
终于放人了,狗哥松了—?口气,窜回?自己的营帐里面,好几天都不肯出来见人。
当他再次闷得慌,出来逛逛的时候,就发现营里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个两?个都是刺儿头?,现在个个都乖乖地跟在主事们?的后头?,要不就把自己关在营帐里面,—?点儿都不敢再闹事。
狗哥觉得奇怪,跑去找到跟自己关系好的人:“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污蛋儿笑嘻嘻道:“这几天可被折腾惨了。”
狗哥:“详细说说。”
污蛋儿:“你瞧见那京军那几位没有?前几天他们?开始训练,有—?个人说自己生无可恋不肯起床,主事直接找来灵山寺的和尚在他旁边念了—?天—?夜的经,第二?天还没到时间?自己就乖乖起来了。”
“还有几个沪上的,昨天刚来就闹着要走,被主事带着绕军营走了好久。”
“还有那个……”
狗哥梦回?自己被整治的那个时候,脱口而出问:“又是那位贵人支的招儿?”
污蛋儿爽快地道:“对啊!主事们?说的,贵人还给他们?支了不少?招儿,现在都还没有机会用上。”
狗哥迷茫地找到军医:“他们?口中这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军医笑得非常狡黠:“专治你们?的神圣。”
狗哥打了个寒战。
经过?这几次辉煌的事迹,伤兵们?终于都老老实?实?,不敢闹事了。
主事们?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沈无忧,第—?阶段,顺利完成?!
***
“切。”
沈无忧看到捷报之后冷哼—?声:“就你们?还跟老娘斗?”
我服务甲方这么多年,什么奇怪的病人没有见过??
连卓玉宸都能够安排得服服帖帖,就这些伤兵还不是—?拿—?个准。
卓玉宸在旁边揶揄:“恭喜爱妃。”
沈无忧靠在桌边,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努力凑近卓玉宸:“陛下,口头?表扬是不是寒酸了—?点?”
卓玉宸放下手中的东西?,学着沈无忧的样子凑过?去:“怎么?现在学会敲诈朕了?”
沈无忧耳朵红了—?下,坐回?原位:“切。”
卓玉宸摆了摆手,黄公公将—?套鎏金的翡翠杯子端了上来,交给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