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道:“快进去。”
孟佼佼歪了歪头,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母亲,你饶了我吧……”
一向温婉的徐氏额间青筋跳动,她忍了忍:“我不说第二遍。”
孟佼佼缓缓挪动步子?。
她才走动了半步不到便趁徐氏松懈,一溜烟的跑远没了踪影。
徐氏连她衣袂的袖角也没拽到,悻悻的垂手,她愠道:“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她心道自己空守在门前也不是事儿,徐氏瞧了眼窗牖内两个男人高大的身影,侧身去追那反骨的丫头。
入到孟佼佼闺房的周景修,心神极为不安。
这还是他初次踏足女儿家的闺房,但转而想到赵聿亦在此地,不安的心更加惶惶。
周景修见到赵聿,拍了拍宽袖,躬身道:“臣拜见陛下。”
赵聿瞥向周景修的目光幽冷,抑制住胸中的不快,他冷声道:“景修,这孟国公府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他跟孟国公府并无关系,冒然闯进孟国公府被人瞧见,指不定被多少朝堂上的人妄议。
周景修眼神清润,毫不畏惧的应道:“陛下,臣既已进这孟国公府,便是府上的客人,且国公夫人也知道臣的来意。”
他光明正大进的门,行?事亦是磊落,他来请见皇后娘娘问心无愧。
赵聿脸色变的有点黑。
国公夫人也知道他的来意?
他表弟安的什?么心。
赵聿盯着他道:“既是国公府的客人,那你为何不待在内堂,而跑这里来?”
周景修沉着?以对:“臣与夫人言说,找陛下商讨要事,夫人心善为臣点明了方向,臣才走到这的。”
赵聿挑起剑眉:“哦?那你的要事是什么?”
周景修淡笑道:“臣回府的途中,听到了一些趣事,他们说陛下已与皇后娘娘和离。”
赵聿脸上神色变化莫测,倏地近乎失态的攥紧十指。
知晓他给孟佼佼写和离书的人少之又少,周景修又是哪里听来的。
周景修再度说道:“和离一事原本臣是不信的,毕竟陛下还有皇后娘娘那般鹣鲽情深,但见了陛下臣大约明白了。”
赵聿眉心一皱:“你切莫听信道听途说来的事,皇后的名还在玉牒之中和,朕与她并未和离。”
周景修诧异道:“难道是臣误解一场?”
那头徐氏逮到了逃窜的孟佼佼,揪着她的衣襟便往院中丢去。
孟佼佼身形微颤,险些撞到廊下的漆红楠柱。
“母亲!”孟佼佼抚着?发?疼的藕臂,含泪憋屈道:“您下手也太狠了。”
徐氏柳眉颦蹙:“快些进去。”
孟佼佼撇着?嘴,落寞的眺望檀木门,挪着沉重的步子推开屋门。
门扉敞开,屋内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交谈声也叫孟佼佼尽数听去。
这是吵起来了?
徐氏见她安如盘石,没有动摇的意思,伸手助了她一把。
孟佼佼是被徐氏硬推进屋内的,进到屋里时她还踉跄了几?步,她的动作无疑吸引到两个男人的瞩目。
周景修开口道:“皇后娘娘。”
孟佼佼心绪复杂,当着?两个身份金贵的男人面,福了福身,不痛不痒的问安:“臣女见过陛下,见过世子?爷。”
她默默在心底为自己抹了把冷汗,要应付两个大汉,她委实吃不消。
行?过礼,作为这间闺房主人的孟佼佼便得待客,要命的是她要伺候的是两尊大佛。
孟佼佼将二人安排到偏房的堂屋坐,还吩咐小厨房做些糕点,解一解口腹之欲。
她乖巧的端坐在凳上,稳重的捻着糕点,轻咬一口道:“国公府厨子糕点做的不错,陛下还有世子?爷都尝尝吧。”
孟佼佼喊完便无视了两个男人,继续没心没肺的吃着?糕点,入口即化绵软香甜的糕点,她怎么吃也吃不够。
一盘接一盘,她仿佛饿死鬼投胎,吃了三?大盘。
锦绣看的心惊肉跳,忙将余下的糕点收起。
“皇后娘娘,不能再吃了。”
孟佼佼心有不愉,但瞧见锦绣的眼神,她瞬间蔫了,眼巴巴看锦绣把那些糕点拿走。
在她分神这会儿唇上突然有阵酥麻的颤栗。
孟佼佼扭头却见赵聿用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抹去她唇边糕点的碎渣。
她半晌没反应过来,醒悟时她已鬼使神差张唇咬住他的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