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妮说完,便站起身来。
郑耀祖却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
此时门外?也传来一阵敲门声,郑耀祖慌忙站起身来。
张安妮打开门,门外?是黄荔。
“干妈,您看到耀祖了吗?”黄荔刚问完,就看到张安妮身后不远处的郑耀祖,眼神顿时有些狐疑的在两人之?间打量。
张安妮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说道:“我喊他过?来,是来警告他,让他不准欺负你。”
黄荔闻言立马放松下来,说道:“干妈您放心,耀祖他很好,和我前面那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行,他既然这么好,那我也懒得敲打了。”张安妮说道。
黄荔又说道:“干妈,要开席了,您也和我们一起过?去吧。”
张安妮点点头,三人一起朝着主宴会厅走去。
黄荔停在了宴会厅的门口,等待黄父过?来挽着她手?登场,张安妮与郑耀祖倒是一同走了进去。
两人只是一同走了几步,郑耀祖就因为心虚觉得这情形莫名像是他和张安妮相携而入,便忍不住放慢了脚步,稍微落后几步。
张安妮也不计较,不紧不慢走到了主桌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郑耀祖则是被司仪引着上了台,在台上准备迎接新娘。
他的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看向主桌,看向张安妮。
而张安妮脸上也始终挂着诡异的微笑,让他心下发?毛,忍不住开始猜测自己去了申城后到底会面对什?么。
郑耀祖一心注意着张安妮,倒是没有注意到距离张安妮不远处的一张桌子,邵瑜正顶着一张黑脸坐在那里,身旁是一脸兴味的邵琪。
邵琪盼今天这场戏已经?盼了很久,而邵瑜和黄家有生意往来,所以邵瑜也被发?了一张请帖。
邵瑜一点都?不想来这里,但耐不住邵琪不断的哀求,但祖孙俩这次来这里,其实都?是瞒着邵明珠来的。
郑耀祖丝毫不知道今天就是个他的对家聚集团建日,他在台上等了没多久,婚礼的流程便开始了,台上的司仪开始动情讲述新人的爱情故事。
实际上两人真?正相处也不过?三个月,要说有多么动人的爱情,那都?是胡扯,但黄家有钱,请的司仪也是业内顶尖。
因而在这位司仪的描述里,两人的故事就像是命中注定,如同言情小说一般浪漫,郑耀祖也适时的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到了情深之?处,他还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郑耀祖如此演技,倒是让台下不少女观众感动,甚至还有人忍不住也跟着抹泪,感慨道:“黄荔前夫是个混蛋,但她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个是名牌大学毕业,长得又帅,对黄荔还好。”
这样的话?比比皆是,好似郑耀祖是什?么举世无双的好夫婿一般。
但也偶尔夹杂着几句风凉话?:“可?惜是个穷鬼。”
可?因为郑耀祖的外?形实在是太?过?出色,这样的风凉话?很快就被人压了下去,现场余下的,就只有对黄荔的羡慕。
司仪将?故事讲完,黄荔最喜欢的曲子也响了起来,伴随着动人的乐声,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
灯光汇聚,门外?面的黄荔,正在黄父的搀扶下,缓缓朝着宴会厅走来。
原本宴会厅的主屏幕上正在放着新人拍的婚纱照。
两人男帅女靓,请的又是本地最好的拍摄团队,照片自然十分养眼。
但黄荔走到中途,屏幕上忽然换了内容。
全?部变成了新郎的果照,一张张照片,看起来不堪入目。
邵瑜第一时间捂住了邵琪的眼睛。
但在场还有不少家长来不及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睛,有两个小姑娘甚至还因此吓哭了。
黄荔一家全?都?傻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郑耀祖。
郑耀祖背对着屏幕,因为宴会厅里骚动太?大,他这才?和司仪一起,后知后觉的回?头看。
饶是司仪经?验丰富,却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新郎就算爱开玩笑,也要顾忌一下在场的小朋友。”
话?说完,他便疯狂朝着负责播放ppt的同事使眼色,但那个同事此时完全?是手?忙脚乱,根本调整不过?来。
在场的人此时还都?只是诧异,却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是郑耀祖一个人心下慌乱如麻,他自然知道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也知道照片到底是出自谁的手?。
郑耀祖看向张安妮,张安妮朝着他举杯,张开嘴巴说了三个字。
郑耀祖望着她的口型,直到她在说“小利息”。
他本以为张安妮要收的小利息,是先前在酒店门口对他的惊吓,却没想到如今才?是正菜。
郑耀祖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快步走向黄荔。
黄荔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他。
“荔荔,这些照片我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我传照片的时候传错了。”郑耀祖此时只想糊弄过?去,他心下只庆幸,还好这些照片都?只是他的单人照,并没有别?的人在,倒是勉强可?以用?自己爱拍果照敷衍过?去。
黄荔此时神色变换,她自然能看出来郑耀祖这话?里有水分,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即便再不愿意相信,也只能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并且还要和郑耀祖一起,帮着他将?这个谎圆过?去。
但黄荔刚打算点头,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变。
这次不再是照片,而是变成了视频。
视频里依旧只有郑耀祖一个人。
但郑耀祖还是浑身没有任何衣物,半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笑,嘴中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阿姨,我不想再努力了。”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视频里的郑耀祖,也不知道在看着谁,不停重复的模样,像是一条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的小狗。
前面的照片还可?以勉强圆过?去,但此时的视频,黄荔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这些话?指向性太?明显,虽然她还不知道郑耀祖到底是在对哪个老女人摇尾乞怜,但这一切,无不证实了,郑耀祖就是一个傍富婆的牛郎。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真?爱,居然是老女人养的牛郎,黄荔只觉得喉头一阵作呕,她朝着左右望去,只觉得在场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自己。
“荔荔,你听我解释,这是和朋友在玩大冒险,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拍了视频……”仓促之?间,郑耀祖只想得出这样的解释来。
但这一次,黄荔却坚决不听他的糊弄,用?力推了他一把,紧接着转身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郑耀祖想要追,但身形矮小的黄父,却在此时跳起身来,给了郑耀祖重重一拳。
“混账,敢欺负我女儿!”黄父打了一拳又一拳,那个架势似是恨不得要将?郑耀祖打死。
郑父匆忙挤了过?来,郑家的亲戚也一起跑过?来帮忙,很快,原本热闹的婚礼,就变成了两个亲家及其亲戚们的混战。
“看够了吗?”邵瑜问邵琪。
邵琪饶有兴趣的看着郑耀祖被挨打,脸上的笑容完全?遮掩不住。
等到亲眼看到郑耀祖鼻青脸肿的模样,邵琪才?站起身来,说道:“爷爷,我饿了,我要吃开封菜。”
“又吃垃圾食品。”邵瑜皱眉说道。
“今天特殊情况,吃一顿庆祝一下。”邵琪振振有词。
邵瑜无奈点头,但又说道:“这个月最后一次。”
邵琪用?力点头,她虽然心理年纪大,但身体却还是个孩子,还是忍受不了这些快餐的诱惑,如今做成了一件大事,她纵向做点什?么庆祝一下。
邵琪只是寄了婚纱照给张安妮,却没想到张安妮这么给力,居然安排这么大的一场大戏,现在直接毁了这个婚礼,甚至还让郑耀祖在林城都?抬不起头来了。
张安妮此时还似模似样的安慰正在哭泣的黄母,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但你往好了想,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荔荔还有后悔的机会,总比孩子出生了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才?好。”
黄母听了这话?,却哭得更凶了,说道:“他俩的事情定下来之?后,我就催着荔荔备孕,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怀。”
“要是怀了,荔荔可?怎么办?她前夫就不是个东西,如今又找了个牛郎,我真?是要被她气死了。”黄母说道。
张安妮没想到还有这一截,便说道:“荔荔要是怀了,这孩子你家要不要?”
黄母脸上顿时有些纠结。
说起来他们家家大业大,却只有黄荔这一个闺女,确实需要一个继承人,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就能完全?归他们黄家所有,但郑耀祖又是这样不堪的身份,黄母一想到这孩子有这样的生父,心里就忍不住膈应。
张安妮说道:“荔荔之?前不是想要去港城吗?万一真?的有了,她大可?以带着孩子去港城,时间久了,没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黄母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婚礼上发?生了这样的闹剧,新娘也都?已经?跑了,自然无法继续下去,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将?警察都?招了过?来,现场的情况实在是混乱,警察只能将?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说来也巧,这次出警的是陈海洋,见到郑耀祖之?后,忍不住问道:“你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还闹成这个样子?”
如此狼狈的模样,被前妻的现男友看见,郑耀祖自然觉得抹不开颜面,他也不想面对陈海洋,只能申请换个审问人。
陈海洋的同事嫌弃郑耀祖多事,但陈海洋却很配合,说道:“我和他有些牵扯,也确实应该避嫌。”
来负责问话?的人,改成了陈海洋的另外?一个同事,这个同事也是上次家暴的出警人之?一,郑耀祖长得英俊,这人也记得他,见到他之?后就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是家暴吗?”
一旁同样因为打架斗殴进来问话?的黄父,听到这事后,立马又道:“臭小子,原来你也是打女人的,当牛郎还打女人,我呸!”
黄荔是因为前夫家暴才?离婚,所以黄家对于家暴这事深恶痛绝,此时便更加恨郑耀祖了。
黄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郑耀祖喊道:“我要报警,他骗婚!”
郑耀祖心下一慌,但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获取黄家的财物,应该达不到骗婚的标准,便慢慢放下心来。
一大群人闹闹哄哄待在警局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有人被保释出去,郑家父子落在了最后。
郑耀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要在警局过?夜的打算,他被保释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了,他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郑耀祖一出警局,被冷风一吹,整个人这才?清醒过?来。
“跟我来,老板在等你。”
郑耀祖这才?注意到,保释他的人有些眼熟。
郑耀祖再次见到张安妮,他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瞧你冻的。”张安妮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蛋。
郑耀祖不敢质问张安妮为什?么这样害他,只一个劲的求饶。
“还敢不敢跑了?”张安妮问道。
郑耀祖用?力摇头。
张安妮接着说道:“你祸害谁不好,非要跑来祸害我干女儿。”
郑耀祖不敢说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吗?真?心,你也有这东西?”张安妮嗤笑道。
郑耀祖此时才?明白,张安妮做着一切,既是为了出气,也是为了黄荔。
郑耀祖立马说道:“我的真?心全?都?是您的,张阿姨。”
张安妮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说道:“没长人心,就别?说人话?。”
郑耀祖不敢再胡说了。
张安妮问道:“我书?房里的东西,是不是被你动了?”
郑耀祖摇头,他知道这个书?房十分重要,张安妮平常从来不让他们这些人进去,便极力辩解:“张阿姨,您说了书?房不能进去,我不敢进去的,绝对没有动里面的东西。”
张安妮盯着他,说道:“你没有进去?”
郑耀祖点头如捣蒜。
张安妮却说道:“可?是摄像头却看见了你进去。”
郑耀祖脸一白。
他确实进去了,但他当时注意到走廊和书?房里都?没有摄像头,因而他才?敢这样否认。
张安妮将?摄像头藏在别?的设备里,所以郑耀祖以为没有摄像头。
但即便张安妮这样小心翼翼,摄像头的录像内容还是出了问题,录像丢失的一段之?前,正好看见郑耀祖进去。
“我丢了东西,你得负责。”张安妮说道。
郑耀祖立马说道:“我……我没拿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就拿了一个笔洗,我没敢卖,都?藏在家里呢……”
郑耀祖进去是想偷点贵重物品的,但里面保险柜上了锁,其他东西又太?扎眼,他思来想去,只是拿了一个笔洗古董,甚至因为怕张安妮追查,他藏了这么久都?没敢卖。
“只拿了一个笔洗吗?保险柜里的东西,是不是被你动的?”张安妮质问道。
她这几个月之?所以抽不出手?来,就是因为保险柜里的东西被动了,她才?会焦头烂额这么久。
郑耀祖一脸茫然,极力辩解,但张安妮却依旧保持怀疑。
郑耀祖自然意识到张安妮丢了要紧的东西,他此时只觉得百口莫辩,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手?贱进去偷东西。
张安妮虽然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但心里却仍旧保持着怀疑。
“罢了。”张安妮说道。
郑耀祖以为她要放过?自己,立马说道:“我真?的没拿,您一定要信我,我胆子很小,不敢做这样的事。”
张安妮冷笑一声,说道:“敢在我的眼皮子点下耍花样,还说自己胆子小呢。”
郑耀祖一默。
张安妮说道:“只要将?你留在我身边,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动的,我迟早能知道。”
郑耀祖只觉得眼前一黑,他逃跑本就被张安妮记恨,如今又加上一个不知道丢了的什?么重要东西,他只觉得自己有没有命回?来,可?能都?是个未知数。
郑父是第二天才?被放出来的,他在心里止不住的抱怨儿子不孝,只管自己的保释,丝毫不管他这个亲爹。
郑父就这么骂了一路,拖着疲惫的脚步到了小区门口,路过?邵家所在的单元楼时,正好看到邵明珠在指挥工人们搬家。
郑父见到这一幕,立马觉得是邵家在这里混不下去了,要卖掉房子还债,只觉得这是自己难得收到的好消息。
“怎么,你要卖房子吗?这个小区是学区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郑父凑过?去贱嗖嗖的说道。
邵明珠见是他,神色顿时冷淡了下来,但还是解释道:“爸爸说这个房子太?小,住着不舒服,在隔壁小区买了一栋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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