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道:“不若今日?趁着大家都在,您给那?丫鬟定个名分,让她给时霆做妾。那?以后咱们也就不用再?悬着心了。”
卫国公?思量片刻,同意了妻子?的建议。
虽然以自己那?大儿子?的脾气,不太可能改变主意,让那?个丫鬟做妾,但今日?确实是最后的好机会。之后大儿子?住在侯府,自己就更鞭长莫及了。
定平院内,众人小心地整理?着最后一批零散的物件,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楚楚还躺在床上,睡得香喷喷。
为了搬到侯府的事,她兴奋到大半夜,今日?自然就起得晚些?。
贺时霆也不吵醒她,自己起身,去外面转了一圈,吩咐小厨房做些?云吞。
那?小姑娘昨夜睡前馋云吞馋得厉害。
他回房后,见?到楚楚正模模糊糊地揉眼睛,边揉边闭着眼睛找鞋子?。
他几步上前,道:“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楚爱娇地伸出手,“抱。”
贺时霆把她抱起来,顺手取了自己的斗篷给她裹着,去外面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楚楚梳洗完,和贺时霆一起用早膳。她足足吃了一整碗云吞,又吃了好几个炸云吞。
贺时霆怕她撑着了,给她揉了会肚子?。
所有东西收拾完毕,一车车地往靖远侯府运过去。
贺时霆没?去和定国公?夫妇他们道别,也没?去宗祠,直接带着楚楚往外走。
外面日?头高悬,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刚出定平院,他们迎面就遇见?了定国公?夫妇二人。
贺时霆原本不打算见?他们,但既然遇着了,他也按规矩向卫国公?夫妇行礼,然后敷衍地说了句自己即将出府,请父母珍重的话。
楚楚立在他身旁,一身绯红色的牡丹纹织锦斗篷,分外惹眼。
她容貌昳丽,戴着金鸾滴珠步摇,并几对莹白?的南珠小簪,精致的小脸半埋在斗篷领的貂毛里,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卫国公?在贺时霆低头行礼时,不经意瞟了楚楚一眼,原本准备对贺时霆说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怨不得他这大儿子?为此女宁愿违逆父母,得罪皇后,也不娶县主,如此容色,确实难得。
卫国公?夫人见?到丈夫眼里闪过的惊艳之色,又见?丈夫没?有按事前说好的提起命楚楚为妾的事,暗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嫉妒让她心绪难平。
她没?想到昔日?那?个任她揉搓的小丫鬟竟能出落地如此绝色。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楚楚被贺时霆娇养了这些?时日?,又添了几分贵气,美得简直仿佛朝阳照拂中缓缓绽开的牡丹,国色天姿。
卫国公?夫人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侧颜,摸到眼角的几条细纹,保养得宜的手有些?发颤。
贺时霆并不在乎卫国公?夫妇到底藏着什么鬼心思。左右他也要?离开了,便难得的对卫国公?和颜悦色,敷衍地回答了他好几个问题。
卫国公?也难得的没?有因为他不恭的态度生气,反而像个寻常父亲,殷殷叮嘱了他好多事。
卫国公?夫人见?丈夫半天都说不到点上,反而和贺时霆越发和谐起来,哪里还忍得住。
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世子?之位,登上国公?之位。
贺时霆正和卫国公?说起过年的事,卫国公?夫人忽然插嘴,道:“时霆,这位便是楚楚姑娘吧?”
她无缘无故提起楚楚,贺时霆知道她又要?作妖,瞥她一眼,冷笑道:“楚楚是母亲送到我身边的,您忘了?”
卫国公?夫人被刺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道:“女大十八变,几日?不见?,楚楚姑娘出落得越发俏丽,我都认不出了。”
卫国公?大约知道妻子?要?说什么,他怜惜地看着楚楚,没?有帮腔。
卫国公?夫人见?丈夫不说话,自己把话茬接了下去,“俗话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色。楚楚姑娘这样貌美,时霆,今日?母亲做主,替你纳楚楚姑娘为妾,也算成就一桩美事。”
贺时霆不意她居然这样讲,心里略微思量,猜到她是想激怒自己。
他不屑道:“楚楚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娶进?来,母亲不必多管闲事。”
卫国公?夫人见?鱼儿似乎上钩了,故意拉着脸,道:“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混闹!”
她顿了顿,才?又缓缓道:“她这样的人,怎配做侯夫人!”
话里的轻蔑之意十分明显。
若是往常,贺时霆见?自己的心上人被羞辱,就算明知道这是卫国公?夫人的陷阱,也必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卫国公?夫人早就算到这一茬。
只要?贺时霆一动手,卫国公?那?么爱面子?,必然会维护自己。到时候闹起来,她看他们二人还如何父慈子?孝!
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今日?还有楚楚在。
楚楚听她这样说,脸上浮现?疑惑之色,对她道:“您生得……生得这般普通,都配做国公?夫人,我为何不配做侯夫人?”
她的眼眸乌黑透亮,琉璃似的纯净无辜,仿佛真的为这个疑惑所困扰。
拉了拉贺时霆的衣袖,楚楚小声地对他道:“我比她美多了,是不是?”
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楚楚的话。
卫国公?夫人脸都绿了,眼角的细纹仿佛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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