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被楚楚比了下去。
她走到楚楚跟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楚楚敏感地察觉到面前的县主不喜欢自己,她有些害怕地回道:“楚楚。”
晋王见楚楚一副被安仪吓坏了的模样,觉得她怪可怜的,笑着插了句嘴,“楚楚动人,这个名字取得好。”
安仪气恼地看了她三哥一眼,他到底是站哪边的?
贺时霆来的时候,只见楚楚一脸无措,怯怯地回答着安仪的问话。
他双眸微眯,几步走过去,挡在楚楚跟前。
贺时霆身姿挺拔,肩背宽厚,楚楚被他完全地遮挡在身后,好像落入了一个安全的暖巢。
安仪县主和晋王见贺时霆来了,俱都笑着与他问好。
贺时霆却没给面子,冷声道:“怎么,在宫里没训够人,来我这欺负我的人?”
安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晋王爽朗地揽过贺时霆的肩,“时霆说笑了,谁敢动你的人?我们不过是与楚楚姑娘闲聊几句。”
贺时霆凤目含锋,瞥了晋王一眼。
晋王脸上还带着笑,手却放开了他的肩。得,他今天就不该把安仪带来。
楚楚躲在贺时霆身后的阴影里,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感觉到贺时霆生气了,她不自觉地揪住贺时霆的一片衣角,好像这样就安全了似的。
贺时霆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的脸恰好正对着安仪县主,安仪被他莫名的一笑笑得脸上羞红,竭力保持着落落大方,对贺时霆回了一个笑。
贺时霆心里冷嗤,破天荒地主动和她搭讪,“安仪县主今日这身衣裳挺好看。”
安仪原以为他为那小丫鬟恼了自己,不想他竟夸自己好看,脸上的笑顿时更灿烂了些,“贺大哥哥谬赞了。”
贺时霆被她一声贺大哥哥喊得头皮发麻,不耐地说:“唤我靖远侯就是。”
安仪有些尴尬,只得笑道:“是。”
贺时霆不欲与她废话,直接问道:“你这身衣服在哪做的?”
安仪怔了怔,他夸自己的衣裳好看,就真的只是夸衣裳,并不是夸她的人?
但她不舍得不回答贺时霆的话,只能挂着勉强的笑,道:“这是苏州彩云纺的衣裳。”
苏州彩云纺?
贺时霆转身问躲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喜不喜欢?”
楚楚正揪着他的衣摆呢,手来不及松开,被他抓了个正着,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去,朝贺时霆甜甜一笑。
欲盖弥彰。
贺时霆嘴角含笑,当着这么多人,倒没有逗她,只是指着安仪身上的衣裳,又问了她一遍,“好看吗,喜不喜欢?”
楚楚不明所以,她看着安仪县主凶恶的目光,不敢说她的衣裳不好看,茫然地点点头。
见楚楚点了头,贺时霆盘算着让人快马加鞭去苏州给她做几身衣裳。
安仪堂堂一个县主,被这样随意地指指点点,好像在贺时霆眼里,她身上只有那件衣裳有价值,还是被用来讨好一个低贱的丫鬟!
她自幼在皇后膝下长大,比几位公主都受宠些,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气恼地转身跑出了定平院的大门。
贺时霆眼里略过一抹讥讽,转而看向晋王,“晋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晋王没有管跑出去的安仪,对贺时霆笑道:“琼楼的玉髓酿千金难求,今夜大哥在琼楼设宴,我特来邀你同乐。”
京城的酒虽香醇,却无趣,喝起来不似漠北烈酒那般灼喉烧心,畅快淋漓。而且这场酒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贺时霆拒绝地很干脆。
晋王脸上的笑丝毫未改,仿佛并不介意被拒绝,“不去便不去,晚上我遣人给你送一壶来。”
再怎么他也是王爷,贺时霆不好完全不给面子,他嘴角半勾,“多谢。”
他答应收下这壶酒,晋王脸上的笑真心了几分。
他原也没有全然的把握能请得动贺时霆,何况他带了安仪来,又小小地得罪了贺时霆一把。
贺时霆如今深受父皇恩宠,他那几个兄弟谁不想拉拢?今日能让贺时霆收下这壶酒就算不易了。
只是安仪代表着皇后那脉的面子,他也不好得罪。
临走前,晋王笑道:“安仪年纪小,还望你多担待。”
贺时霆似笑非笑,没有答应。晋王头疼得很,只盼着下次自己出来,别又被那小祖宗发现。
晋王走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贺时霆点了下楚楚的鼻尖,“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温热的触感带着贺时霆身上独有的气息,楚楚被他一点,整个人都懵住了。
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轻笑。
楚楚后知后觉地两颊晕满柔粉,她心悸地厉害,羞得转身就跑,想躲开贺时霆。
她动作太大,被贺时霆一把揽住了细软的腰。
“跑什么,再扯着肚子上的伤。”
楚楚被他揽得浑身发软,“我不跑,您快放开。”
嗓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双眼可怜兮兮地垂着,看得人怪不忍的,贺时霆只好放开她。
贺时霆一放手,她很快便跌跌撞撞地躲到床上去。
床幔晃了晃,又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一个乌油油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悄悄朝外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