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二?层。
王万仿佛被楚钰点化开了窍,滔滔不绝地理着相亲事件的逻辑:“我找你还能因为啥呢,还不是因为乔予安移情别恋,坏了我的计划。我就想我怎么可以白被金丝雀打脸嘛,所以我今天连乔老爷子都推了,哼哧哼哧就来了。”
他说完了还道了个歉:“对不起哦,不知道你其实是替身,还是被逼演戏的,误会了。”
王万想想又恍然道:“而且你说我才想起,想想也是,以前乔予安那么喜欢凌熙之?,我之?前出来玩也遇到过他,看他一晚上邀请不断还坐怀不乱的,我就觉得不想玩了。”
“没事。”楚少爷玩得正欢,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反正他说的也是真话?,只不过话?没说全而已,不算说谎。
楚钰喝了口拿铁,从前喜欢的味道意外的变得寡淡。
他抽了抽鼻子,继续引导王万:“你这消息谁说的啊?这么坑。”
“就那个苏家的苏蓁,哦,你不认识,就乔予安和他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你懂的。”王万道,“我就觉得他应该比我了解乔予安嘛。”
“所以你才答应了这计划吗?听起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啊。”楚钰满眼“疑惑”,扯起谎来真假难辨,“你刚不是还说你这么优秀的Omega,路子多得很吗?”
王万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称赞,脱口道:“对哦。”
王万思考了会,开口道:“好像是苏蓁和我家老头提的,他私下里也和我说了好几次。”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要乔予安呢?”楚钰大概猜到了事实,顺口点醒他。
王万自然道:“还不是因为他先被乔予安拒了,我还好奇他这小竹马怎么没一点分量的。”
“靠,”王万说着说着,突然恍然明了,拍桌道,“原来是这样,把我当?枪使?他倒是爽啊,乔予安反正是没这心思的,无论我有没有试探出乔予安心中所属,他都坐收渔翁之?利。”
楚钰点头:“不错。”
王万心里虽然还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看到自己心中的楚大佬点头夸赞,当?即拍板:“我该去搞苏蓁的!”
本来被各方因素引导来针对乔予安的火力,就这么被楚钰转移到了那个煽风点火未谋其面的Omega身上。
王万还感觉自己“误伤”了楚钰,请了他这顿下午茶。
门外。
助理刚忍了一路没给乔予安发消息,现在眼看着楚钰送王万出门,听到走近的王万道:“谢谢大哥教我做人!”
而那个该是“人质”的人微微一笑:“不用客气。”
助理对Omega这种生物的困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啊?
...
楚钰没察觉助理的惊愕。
楚钰蹭了王万的顺风车,半路却忽然改了主意要下车。
王万心里专心想着怎么报复苏蓁,也没管楚钰,在路边便停车让楚钰下去了。
楚钰目送气场全开的王万上车离开,还站在人行道边笑着和王万挥手。
等那辆车呼着尾气远去,楚钰唇边的笑意才淡了,有些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路边的空易拉罐。
下午才过了大半,他又回到了原点:要去哪玩呢。
他刚刚在车上,本来在想,刚刚准备去的承鹤山庄是不错,凌宅虐虐菜好像也可以,树屋也有不少乐子......
窝在墙边的流浪汉被他踢起的易拉罐一惊,戒备地看着那个纤细却器宇不凡的Omega。
没等他瑟瑟缩缩地抱着家伙什转移阵地,他便眼看那个Omega捡起易拉罐,随手一抛——
那罐子在雨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带着响儿掉进了垃圾桶。
同?样划着相同弧线掉下来的,还有那张被叠成纸飞机停进自己礼帽里的纸币。
流浪汉惊喜地捧起帽子,扔完东西的楚钰已经走到了远处的酒摊子——想来想去,他还是落了窠臼,想回楚芙生活的地方看看。
“小帅哥,你酒好了。”老板拎着扎好酒瓶的绳子,酒罐子碰撞发出脆响。
“谢了。”楚钰单手拎过来。
“中秋快乐哦。”老板默认他是买酒回亲人家,还送了他一份下酒菜。
“你也是。”楚钰不在意地回,潇洒地走远了。
...
他幼时居住的那片城中村离刚下车的地方不远也不近,等楚钰散着步走到筒子楼时,本来阴郁的天色染上了更深的暮色。
筒子楼拆的拆迁的迁,剩下的也少有人居住。
平日里,出出入入的人只剩下那些换不起房不肯搬迁的钉子户们,还有他们没空管的老老小小。
唯一没变的也就那个看门的老大爷了。
细密的雨丝安静地飘下来,像是渺茫的一重烟幕笼罩着破旧的楼群。那架势若有似无的,但?愣是断不掉地惹人厌烦。
大门处象征性地装了个生锈的铁门,门口挂着个简陋的报纸灯笼。
看门的老大爷年纪老迈,一见他便打招呼:“诶,又来啦?”
一看便是把他错认成其他经常来的人。
“?”楚钰抬了抬眉,还有别人会来这地方?
他听着老大爷念念有词地自顾自回忆建国时的往事,便理解了他的痴呆,顺手还把手上拎着的下酒菜分给了他。
老大爷发出响亮的笑声,嘴里的内容却依旧是当年往事。
楚钰无意停留,很快便畅通无阻地进了门。
等他都走远了,不知第几个人进来时,老大爷一看桌上的菜,才兀自笑着,话?里的称呼驴唇不对马嘴:“诶,乔家娃娃这次换了菜色啊。”
...
楚钰熟悉地穿梭在毫无规律可言的筒子楼间。
楼与楼间仅有一线的狭隘天空铺满烧红的晚霞,凌乱的电线滴着水,在霞色上落下斑驳的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