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很糟糕,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把他当回事。
“例行探访,”陆清时端起茶杯,“因为我们俩存在矛盾,这位邢先生才会带我来,一起询问。”
他抬起眼。听到他的话,林业的脸部肌肉微微活动,一双眼睛似乎有些往外凸起,整个人表现的很恼火。
“好吧,”他没注意到自己激动的肢体情绪,一屁股坐下,“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我还有客人要来。”
陆清时一顿:“你还有客人上门?”
林业假惺惺的笑了下:“当然。我既然受到了惊吓,为什么不让人来探望我?”
刑清明皱了皱眉头:“林先生,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在学校时,你曾经对徐青青有过冒犯的行为。”
“虽然事后并没有被她知道,但是你做的事情也并不光彩。”
他的态度咄咄逼人,林业却突然放松了下来,又没骨头一样靠回沙发上。
“是的,那又怎么样?我是做过,但是你怎么保证她跳楼和我有关系?”
林业笑了一声:“也说不定她是心理素质不好,何况我找马诗要照片,那小子也没舍得给我啊。”
“也不知道他倔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看看都不行?”
他的话轻松随意,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连刑清明都忍不住冷下脸。
“看起来上回进医院的代价,并没有让林先生有所顾忌。”
听到陆清时的声音,林业顿住,看向他,脸上连伪装的友善都没了。
“你还敢提?”林业看了他一眼,他很轻易的被激怒,“陆清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威胁我?”
陆清时注视着他暴躁的神情,顿了顿,才开口:
“谁知道能不能。毕竟学位证这种东西,是一辈子而不是短期的,任何时候揭露都是你的污点。”
“你这个——混蛋!”
林业猛然站起身,伸手想要去拽黑发青年的衣领,却被后者轻易避开。
刑清明也拦在两个人中间,神色阴沉:“林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陆先生,也希望你能够知道一些分寸。”
陆清时脾气很好的点头:“对不起,我会知道什么不该提的。”
被事件局的人拦住,林业阴冷的看了眼刑清明,却还是没有动手。
“你们要问什么,就赶紧问,”他重重的坐回去,“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们聊天。”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距离中午十点还差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隐隐地焦躁。
陆清时倒是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径自站起身,“我借用一下洗手间,刑哥,你先继续。”
“反正也没什么好问的,他这种索要私密照片的人,早就烂透了。”
不忘记对林业开一波嘲讽,陆清时才在对方发怒之前,离开客厅。
洗手间的位置有些隐蔽,陆清时走进去,碰了碰出水开关。
“季重映。”
放在口袋里的胸牌变得冰冷起来,恶鬼的身影缓缓出现。
它一言不发的从黑发青年背后消失,很快就离开了这间装修的明亮整齐的洗手间。
陆清时慢吞吞的洗手,盯着镜子,刻意拖延着时间。
虽然说贸然去接触林业所说的“客人”,可能是危险行为,但是他有很不妙的预感。
陆清时了解林业的性子,对方以前只能说傲慢,却能控制住情绪。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像是今天这样,大喜大怒都表现的过于外露,甚至控制不住的露出不屑神情。
这和他的猜测可能会相反。实话讲,他本来的猜测是,恶鬼大概率在马诗身上。
二选一,拿命选。
如果真的在林业身上,他和刑清明两个,还有门外的“不稳定因素”,那…
“二楼有个房间上了锁,无法进入,但有鬼的气息,很杂乱。”
是季重映的声音。
他手里也有一只鬼,这只鬼甚至可以和他交流,这是陆清时的底牌之一。
这一点恐怕连林业都没有料到。
“我说,你们赶紧走吧,”季重映在他背后催促,“我是把寄托物借给你了,你要是完蛋我跟着没了。”
“我没也就算了,季重影才19岁,你能看着他…”
陆清时叹气:“我也想走,但是这次的事件也不是别的,是感染。”
这个曾经只被刘香香提到过一次的词语,或许连郭队都没有彻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感染”。以什么样的方式感染,会不会进化,都是未知数。
抽出纸巾擦干净双手,陆清时没回头:“放心,你俩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一定有。”
他提前看过林业家的构造,真的不行,还能砸碎了玻璃把胸牌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