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节?
楚嵘这个人都懵住了,紧接着,说不清楚的怒意,就瞬间笼上了他的心头。
过来的路上,他分明那么担心,生怕出事,结果宋禹丞却跟贴身摄像师当众做出亲密举止,怎么就这么……
楚嵘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都找不到准确的词语形容。
可当他走近了以后,入目而来的场景,却又一次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因为楚嵘发现,那摄像之所以抱住宋禹丞,并非是暧昧,而是因为宋禹丞,已经累得支撑不住了。
眼下,宋禹丞湿透的头发粘在脸侧,显得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么狼狈。可偏偏虚弱成这样,却依旧气势不减。那种仿佛能够掌控一切的气定神闲,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引人动容。
也格外,能够引起一种特别凌丨虐欲望,让人想把他弄坏。
楚嵘被晃了下眼,半晌没有开口。平素温润的眼底,也闪过莫名的焦躁。
可宋禹丞那头,却像是听到脚步声,抬头和他对视,没有焦距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接着,就勾起唇,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回来了。”
估计是累懵了,这次宋禹丞的笑完全忘了伪装,和上次没有摄像机时招呼楚嵘吃面那会一模一样。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虚弱,宋禹丞放轻后声音,那股子宠溺的意味,也越发浓重,引人沉溺。
“……”楚嵘心里一动,仿佛从心尖上开始泛起的酸涩,瞬间蔓延开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他顾不上别的,赶紧上前一步,把宋禹丞从摄像手里接过来。在发现他没有力气走回去之后,更是直接把人背到背上。
“还好长一段呢,放我下来,我歇会就好了。”宋禹丞劝了一句。他白天就走过这条路,知道后面有多难走。现在又是晚上,楚嵘能自己走回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在背上他,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然而楚嵘却抿了抿唇,倔强的不说话,但是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
所以这是以为自己小看他所以赌气了?宋禹丞忍不住低声笑了,比往常多了一分暗哑的嗓音虽然不复清冽,但却越发显得撩人。
楚嵘听罢,眉头皱的很紧。可紧接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宋禹丞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宋禹丞竟然直接把白天挣的钱全都给了他。
“你……”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叠钱,楚嵘偏头和宋禹丞对视,满脸的不敢置信。当初小县城那会,宋禹丞一个上午挣了一百七,就已经让他惊讶到不行。结果这一次,这人竟然挣了更多。楚嵘瞬间感觉,自己和宋禹丞参加的,并非是同一个节目。
而宋禹丞也不避开,就这么让他看着数钱。数完了,就把所有的钱,都放在楚嵘的上衣口袋。
“你怎么办到的?”楚嵘好奇到不行。
“你猜?”宋禹丞坏心眼的笑着逗他,直到楚嵘要起急了,才接着说,“老本行啊!县城里的人还挺大方,只干了一票就轻松挣到手了。我是不是厉害坏了?”
“你……”楚嵘顿时哑口无言,被他的胡说八道气得够呛,就连脚步都停下了。但不过一瞬,他又沉默了下来,甚至情绪也变得有点低落。
楚嵘突然想起来,之前他们刚见到宋禹丞时,黎昭说的话。黎昭说,宋禹丞是许牧之养的小玩意儿。所以,宋禹丞是不是很在意,所以才故意这么自嘲?楚嵘原本心里就难受得不行,这下多添了愧疚以后,就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看着宋禹丞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近在咫尺的少年,一双澄澈的眼里,写满了歉意和懊悔,就跟犯了错的奶猫,塌着着耳朵,手足无惜,委屈劲儿简直萌得人心都软了。宋禹丞见状,也顾不上逗人,赶紧哄了两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今儿去县城给一个出嫁的小姐姐做了一身婚纱。别绷着脸,放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嗯?”
费劲儿的抬手捏了捏楚嵘的脸,宋禹丞轻描淡写的把一天的经历大致描述了一遍,中间那些辛苦却避之不谈。可楚嵘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宋禹丞这一路会有多难。他不过才走出村子半个小时,就觉得脚底隐隐作痛,那宋禹丞一路走到县城,还给人做衣服,在原路返回,现在会有多累?
楚嵘心里五味陈杂,而宋禹丞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到底还是少年的身体,超负荷工作了这么久,他已经到了极限。
而楚嵘感受到自己耳侧传来的平稳呼吸,下意识偏过头,看到宋禹丞疲惫至极的睡颜,赶紧小心翼翼的把脚步放的更轻更稳,生怕把他吵醒。
而此时,宋禹丞的随身摄像,也凑过来,小声把宋禹丞录制以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和楚嵘说了一遍。楚嵘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与此同时,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也慢慢被攻陷了。
他很想知道,宋禹丞待人温柔的上限,到底是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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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是最难走的,加上背上又多了一个人,等到楚嵘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眼下黎昭四个正全都在院门口守着,着急的不行。等看到宋禹丞是被楚嵘背着回来的,直接就惊了。
“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叫大夫?”黎昭一下子就慌了。之前宋禹丞晚归,楚嵘去找。他看两人这么半天都没回来,就知道是出事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宋禹丞竟连站着都困难。到底是伤着哪了?
其他三个,也一样慌成一团。还是楚嵘冷静。在示意他们收声以后,小声解释:“没事,他是太累所以睡着了。黎昭你和摄像走一趟,去导演组那头拿点药。凡凡去把热水烧上,两个女孩把里屋的床铺好。快去。”
就这样又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总算安定下来,而这期间,体力透支到了极点的宋禹丞,却一直都没有醒过。
已经是后半夜了,楚嵘几个却全都没有睡意,纷纷守在宋禹丞的床边。就着微弱的灯光,楚嵘轻轻的把宋禹丞的手拿起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嘴。
只看宋禹丞原本完美的掌心和指尖侧面,一串的水泡特别刺眼。而脱掉了鞋子和袜子以后,脚掌上已经磨破流血的地方,更是让他们光看着,就觉得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