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九看着他们家少爷疲累不堪的脸色,担忧道:“少爷,小乌龟还没找到?”
岳孝严深觉此问题无聊,不过也没什么力气收拾岳九了:“你不是昨天又和我一起找了吗?这个小东西,也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岳九叹了一口气,此小乌龟可不只是个宠物,还有专门为少爷镇宅的功效:“这些天你又梦到鬼常在了?”
岳孝严无奈地点点头,其实做噩梦被魇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梦里那个还老是掐他脖子。
卡脖子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人从来还和他长的一模一样,岳孝严小时候,那鬼就是个小鬼样,而今岳孝严长大了,那鬼又变成了大鬼。
岳孝严对这个死鬼从小梦到大,不管他愿意见还是不愿意见,那鬼就一直抬头不见低头见,干脆给起了一个外号——鬼常在。
鬼常在梦里花样百出的吓唬他,每次醒过来全觉得在梦里已经死了一回了。
再加上脖子和身上有时候真是青青紫紫,说那鬼常在是假的连岳孝严自己也不信。
“别提了,可能是知道我近来升了官,最近梦里那位常在更凶了,昨晚双目圆睁、看似怒不可遏,直接用他那个健全的手锤我心脏,痛心疾首地怒吼说这些本来全是他的,凭什么我在人间享乐,他却在地狱受苦?让我把这一切全还给他。”
岳九鼻子抽动了一下,计算起来小乌龟失踪了也有两个来月了:“少爷,你说小乌龟不会已经饿死了吧?”
岳孝严倒不这么想,痛苦的揉了揉眉心:“乌龟这种东西会蛰伏,一时半晌倒是饿不死,不过就是丢哪了?它肯定是出了屋子了,要不是离开了阵眼,那鬼常在最近也不能闹这么凶。”
岳九唉声叹气,又开始老生常谈:“少爷,你就是八字太轻了,你说我一个下人,五行八柱的重量还有五两三钱,你可倒好,金尊玉贵的二少爷,结果八字重量才一两九钱,什么也压不住不算,过一个生日还是七月十五,百鬼夜行的时候,那恶鬼不收拾你收拾谁啊?”
岳孝严也无奈,难道他还能选择出生的时间不成?“你今晚还是继续睡在我外间吧,只梦到一个鬼常在,总比梦到一堆死鬼好些。”
岳九杀气挺重,能镇住孤魂野鬼,不过对鬼常在也是没啥办法,他觉得闹心的一件接着一件:“少爷,你说朱友德信誓旦旦的说遗体就在河里,看着也不像是撒谎啊,怎么就找不到呢?”
岳孝严最近也在想这个事,悠长的干咳了一声,理所当然的道:“肯定是周志扬和周志风两兄弟,发现朱友德心里扛不住事儿了,所以两个人又趁着没人兜回了山里,把剩下的遗体转移走了。”
岳九叽叽歪歪地骂道:“狗娘养的,就会给我们找麻烦,一直找不到遗体,如何坐实了罪名和结案?”
岳孝严觉得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劲说鬼常在和死人有些瘆得慌,突然觉得脖子后边也开始冒凉风了,打了一个激灵:“行了,别便走便说这些了,回家再说吧。”
岳九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这是岳孝严代理大理寺卿以来第一个主审的案子,要是不能漂亮利索的结案,不是要影响前程吗?“少爷,你说你梦到那些也全是没用的鬼,你怎么没梦到那个梁小花花公子呢?”
岳孝严觉得晚风戚戚,周围静的吓人,路边的树林子里白衣婆娑,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看他一样。他想回头看看脖子后边的凉气是什么,不过刚有动作,岳九就坏坏的开始吓唬他。
“少爷,你知道不,人鬼之所以殊途,就是因为人两个肩膀上有三味真火,算是纯阳之气,才能抵御鬼的阴气。半夜在走路的时候,你自左边回头一次,左肩上的真火就灭了,这个时候人的阳气降低一半。”
岳孝严觉得脖子上的汗毛已经全炸起来二尺高,反射性的自左边回头看了看,身后黑洞洞的,仿佛起了黑雾似的,龇牙制止岳九:“然后呢?”
岳九继续使坏:“要是在右侧再回头一次,那右侧肩头上的真火也灭了,人身上的阳气就和鬼的阴气缠在一起了。”
岳孝严一伸手就给了岳九额头一个爆栗子:“别说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岳九笑得肚子疼,觉得太好玩了:“少爷,你刚才又歪头了,完了完了,肩膀上的真火全灭了,可能那个鬼就在你后背上趴着,等着和你一起回家呢。”
岳孝严觉得身边的温度一下子就变凉了,岳九着实可恶:“怎么不趴在你后背上呢?”
岳九看他有点瘆得慌的样子,两手按着笑疼了的肚子:“少爷,也许那鬼是个美女呢,你让给我不是吃亏了?”
岳孝严觉得自己只要搭话,岳九就肯定不会闭嘴,他索性不说话了,装起沉默是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