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整整一周后,简颂决定重新回工作室复工。
周一早上,八点刚过,扰人的电话铃声便吵个不停。
简颂动了动眼皮,没能睁开,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接通:
“喂。”
她的嗓子犹带没睡醒的沙哑。
对面的人窒住呼吸,享受片刻,意犹未尽地轻笑:
“简颂,今天有空吗?”
她闭着眼睛,应付赵明靳:
“我今……”
身后绕过一只骨节劲道的手腕,夺过手机,按掉扔开,再搭回她腰上。
简颂立刻清醒。
她回身,果然看到傅屿川毫不自惭地睡着,调整姿势圈住她,俨然成为这张床的主人。
再看衣柜,床头,处处都留下他的踪迹。
衣柜里,她挂起的睡衣被推到旁边,他的衣服挤占一半空间。更不用提床头无故消失的毛绒玩具,凭空出现了他的英文书、iPad。
短短一周,他已经将这间卧室据为己有。
简颂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秘密,为时已晚。
她摆脱他的桎梏,下床去洗漱。
浴室里水雾缭绕。
傅屿川也起床,跟着进来。
想想,简颂问:“你出差,是明天走?”
她记得他说要去新加坡开会,为期三周。
他顺势握过她的腰,吻一下她的侧脸:
“晚上和我一起吃饭?”
她笑了:
“你最近这么殷勤?”
傅屿川并没回答,走去浴缸放水:“六点我叫人去接你。”
简颂从镜子里看去,没能看到他的脸,同时伸手去拿毛巾。
胳膊伸到半途,却突然被他拽住。
她怔了下,反应过来,点点头:“好。”
傅屿川松开手:
“等会儿我送你过去?”
简颂对着镜子,微微一愣:
“司机在,不用麻烦你。”
傅屿川背对着她,没再开口。
他不紧不慢地脱衣服,简颂迅速洗漱完毕,出了浴室。
来得太早,工作室还没什么人,停车位空敞。
简颂迈下车,抬眼便望见守候在门口的赵明靳。
他尚且没注意她,正和什么人交谈,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夸张的红玫瑰。
寥寥几句后,那人离去,赵明靳抬头,看到简颂,换上满满笑容,走过来。
“恭喜你休假结束。”他将花一推,硬塞进她怀里,“刚刚那个音乐报的记者,真是不守规矩。通融了一下,他不敢登的。”
简颂笑一笑,几分无奈:
“没关系……这种事,迟早都要面对。”
赵明靳将手搭上她肩头,揽住她往工作室里走:
“说好上周陪我打高尔夫,怎么一再爽约?”
简颂双手都被花束占住,听他提起这件事,勉强应付:
“抱歉,总是临时出意外。”
不用她说,赵明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他沉沉笑了两声,腔调畅快得意:
“用不着道歉,我等得起。你也不要太辛苦,让我担心。”
简颂已经走进房间,将花束递给经纪人,转身看他:
“我要准备练习,今天会很忙。打高尔夫的事……另约时间可以吗?”
赵明靳却置若罔闻,已经在旁边沙发坐下来:
“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就在这里陪陪你。”
简颂笑着叹气,只好任由他去。
她取来小提琴,打开iPad里的曲谱仔细翻看。
取消演出活动后,她将重心转移到唱片录制。这张专辑几个月前已经开始筹备,如今也有更多时间投入进去。
这没什么不好。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起初经纪人也曾劝她,停止演出,对一个演奏家来说,无异于放弃职业生命。
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度登上舞台,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琴弓搭上乐弦,旋律从她手中,缓缓流淌而出。
赵明靳坐在沙发,眯起眼睛观赏,不想错过分毫。
西裤口袋震了震,他摸出手机,等候最后一个音色结束,渐渐消散无痕,才瞥向屏幕上的短信。
只一眼,他的脸色翻然大变。
他什么都没说,很快站起来,用力拉开门,迈步离去。
简颂拉完一曲,见他突然消失,狐疑地在曲谱上写下几行笔记,边扭头问经纪人:
“发生什么事了?”
经纪人耸耸肩,也一头雾水。
她又抬起琴,刚要继续练习,经纪人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