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没挂电话,只同她简单抱一下,又尴尬地指了指手机,匆匆跑出去。
简颂重新坐下,透过玻璃窗向外看,见她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她的目光一顿,随即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Leo,请你帮我查一个车牌。”
半小时后,她便得到答复:车,是单国谦名下的。
这倒是很有趣。
随着清脆的一声,草坪上的男人利落挥杆,一记击飞。
邵溱站在室内,轻轻地鼓掌,随即转身,看向沙发上衣冠齐楚的男人,挑眉:“华通的老总在外面,你不去陪?”
赵明靳若无其事地翘着腿,低头看报纸,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我不去陪,自然有旁人陪。”
邵溱觉得和他说话真是来气。她失去耐性,走近,逼问:“姓赵的,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零和举步维艰,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看报纸。你让我做的事,对傅屿川根本不好使!”
赵明靳仍看着报纸,将目光移向头版的标题,眯起眼睛,玩味地笑。
审理单国谦官司的主法官突然被撤换。新法官是位女性,以重判和极具同情心闻名。
他看了没几行,报纸便被人从手里无情抽走。
他抬头,正对邵溱那张美艳得无可挑剔的脸。
“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用来刺探他的工具。你以为三成股份那么好赚?”邵溱冷笑,将一叠文件摔到他面前,“简氏和旗生的合同要告吹。零和已经失去东南亚市场,再丢掉美国,只会雪上加霜。”
赵明靳起身,给自己倒一杯香槟,再将玻璃杯推到她面前:“冷静一点。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
邵溱给他一记白眼,过会儿见他拿着酒杯,边翻看桌上的资料,总算多少消气。
数据处理得很漂亮,图表一览无遗。
不愧是邵溱。赵明靳心里感叹,对此他一直有所耳闻,今天才亲眼得见。
邵溱一边抽烟,一边解释:“这份文件,是我在旗生的线人拿到的。”
赵明靳早已看过简氏的原件,他立刻发现端倪,眼神越来越异样,脸色愈加凝重。
这与他记忆中的那份明显有差池。
邵溱应该不会骗他,如果这是从旗生带出来的机密文件,说明傅屿川仍在背后操纵一切。
桌上摊开几页纸,他从上衣内侧口袋拿出一根钢笔,很快勾出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他合上笔盖,将它插回口袋。
这根钢笔是当年montblanc的执行官卸任时送给他,他一直带在身边。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邵溱靠在窗边吸烟,对他的举动将信将疑。
赵明靳深不可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和他合作。
他走到她面前,将报表递给她,说:“这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傅屿川在利用她。”
邵溱狐疑地皱眉,从他手中扯过那几页,匆匆扫过那几行被圈出来的文字,也立即察觉到不对。
旗生的交易破产,损失最大的不是简氏,而是零和。
也就是说……都是傅屿川搞的鬼,他要眼睁睁地看着简氏跌落,零和破产,再坐收渔翁之利。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赵明靳点燃一根烟,笑意沉沉。
邵溱抓起皮包,边拨通电话,急匆匆地离开了。
赵明靳目送她离开,在她之后,亦走出房间。
华通的老总已经打完高尔夫,正接过毛巾擦汗。
见赵明靳来了,他停下动作,眯眼睛笑:“赵总,今天借了你的场子,打了个痛快,还是得谢谢你。”
“不过,合作的事,恐怕得中止了。”他把毛巾扔给一旁的球童,讲话一点都不客气,“刚刚有人告诉我,你背着我,笼络竞品公司的高层,有没有这码事?”
赵明靳表情微变,很快又恢复,丝毫没有被戳穿后的尴尬,反倒惬然一笑:“既然这样,不如我送送你,也算交情一场。”
他摆手:“不必。不过,看在你今天请客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这次你招惹上的,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你也该知道是谁。”他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对了,他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什么事情该碰,什么事情不该碰,你应该明白。”
这话意味明显。
傅屿川有意无意地警告他,不准插手此事。
赵明靳笑笑,不置一词:“这就言重了。”
华通的老总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赵明靳已经抬手叫来助理,提前开口:“我还有其他客人,那么,您慢走不送。”
对方上了车,很快离开了。
赵明靳站在原地,深吸一口香烟,缓缓吐出。
高尔夫球场禁烟,一个球童走过来,想劝他,被他淡淡看一眼,立刻噤声退回去。
思索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一边调出日历,笑着删掉置顶那项计时:
“用了不到15天,查到我……这个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不少,我又该重新调整对他的评价。”
助理送那位老总出了球场,又折返回来:“赵总,刚接到消息,航班安排有变动。”
“什么?”他的眼风扫过去,香烟随之掐灭,“给航司那边打电话。”
他的话音虽平静,隐隐已在发怒边缘。助理被他狠剜一眼,有些害怕,却没办法:“……说是限制离境,要等批复。”
他冷笑,表情几近阴狠。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的行程上做手脚……就这么不想我出现?
我倒要看看……你竭力维护的,究竟是怎样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