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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啊(1 / 2)


04

“我理解错了?”池彻耷拉下嘴角,“那挺遗憾的。”

苏戈却没从他脸上瞧见丝毫遗憾的情绪。

片刻后,池彻恍悟地啊了声:“还是你要请我出去吃?”

——“池医生?”

——“吃饭了没?”

方才做作而娇嗔的问候语在脑袋里回旋了一圈,苏戈整个人仿佛被钉在羞耻柱上,被池彻得逞地审视着。

池彻颇为为难地一抿嘴,真像那么回事地回她:“不过医院规定,不准医生与患者甚至其家属私下往来,更不能接受涉及金钱的贿赂。”

苏戈在心里翻个白眼。

只听池彻又说:“不过如果苏小姐是以患者家属之外的身份约我,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父皇的身份吗?”

苏戈和发小们互怼惯了,面对池彻的戏弄一时失了分寸,等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想要挽回时已经迟了。池彻闲闲的神情一寸寸变严肃,周身气息冷漠而孤僻。

苏戈滚到嘴边的抱歉,随着从耳根烧到两颊的红晕及时收住。她一紧张便会红脸,小苹果似的。

“白捡这么大个便宜女儿也不是不行。”池彻淡淡地开口。

苏戈心底涌出来的那丢丢愧疚,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

“池医生。”陈雪砚觉得自己在继续当空气,那在医院磨蹭一上午只为了找机会和池医生同桌吃饭的小心思便泡汤了。

她从没见过高岭之花池医生能和哪个女孩一唱一和聊这么多。

昨天池彻在她面前胃病发作的样子仿佛让自己看到扭转两人关系的契机。池医生一忙起工作来便容易忘记时间,更别提准时吃饭了,所以陈雪砚主动承担起监督池医生吃饭的重任。

她昨天的晚班,今早和同事交班后,放弃在家里补觉,化了妆从衣柜里挑了上周逛街新买的裙子好一番打扮。

借口有工作单子着急填在池医生的办公室磨蹭到大中午。

眼看着午饭时间越来越近,她还没想到怎么开口,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办公室叨扰你一上午了,不好意思啊。”她紧攥着手里的报销单,“池医生是要去吃饭吗?刚好我也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吧,我知道周围新开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餐厅。”

苏戈察觉到池彻不去回同事的话,视线仍落在自己身上,瘪着嘴轻哼了声,别开脸看风景。

“池医生?”陈雪砚犹豫着又喊了她一声。

池彻适才回她:“不好意思,刚刚去回忆医院规定私下和患者家属吃饭要交多少罚款了。”

“……”

苏戈听到这幽默的周旋,憋笑憋得难受,轻轻翘了翘嘴角,察觉到池彻瞥过来的目光,又轻咳了下嗓子掩饰。

小插曲过后苏戈并没有如愿把排骨汤交给他,因为池彻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患者家属在一楼大厅和一位医生争执起来了。

苏戈跟在池彻后面到了一楼,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拎着保温桶。

吵嚷声放大,伴随着孩童的啼哭声,凄惨而凌冽。苏戈脚底步子没停,垂头去手包里翻口罩墨镜,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前突然停下的人。

猝不及防地,苏戈撞到了池彻怀里。

“?”

熟悉且宽厚的胸膛,一如既往的踏实,却又冷漠单薄得让人想用力抱抱,匀给他些温暖。

苏戈伸进包里的手指僵直,迟钝地蜷缩攥了下手指,随后故作轻松地搭在了包上。

她不是专科出身,演戏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唯一讲戏演好的举措便是——共情。所以此刻,苏戈为了让自己从与池彻近距离接触后面红耳赤的窘迫中脱身,大脑自动进入另外一个剧场,寻找另外一种情绪的共鸣。

直到池彻微凉的手指碰到她柔软的耳垂,苏戈才愣怔着回神,慢吞吞地从自己解约合同被程哉风那纨绔少爷扣着不盖章而自己又碍着苏、程两家的交情不敢驳了程叔叔的面子,但自己从程哉风身上找突破口时又被气得半死的情绪世界里挣扎出来。

她注意到池彻是在给她戴口罩。

池彻出国前个子已经很高了,在大院一众男生间好像只比姨妈家的表哥裴敬颂矮一点,出国这些年似乎又高了些。

卷曲的额前发中分,发梢超过狭长的眼角,衬得丹凤眼深邃而魅惑。

他低着头,表情专注且严肃,两只手撑着口罩两侧的挂耳绳,给她戴好,定睛看她。

苏戈拥有非常明艳大气的长相,路人打一眼便认可的漂亮,肤白若雪,一双桃花眼清纯又风情,直挺的鼻梁高级感十足,含珠唇精致惹眼。

池彻想到高中时,两人虽然不同级,却都加入了话剧社。话剧社打算在文艺汇演上《封神榜》,因为纣王的扮演者定了校草池彻,所以苏妲己成了整个话剧社成员争相扮演的角色,甚至不少社外的女生也在争相打听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入社。

为了公平起见,社长大手一挥,把这个重任交到了“纣王”身上。

池彻当时刚结束一模考试,整个人闲得不得了,拿着本英文原著天天扎在话剧社当空气人。被社长点名后,他后知后觉地搁下手里的书,掀起眼皮,手指捻着书角,翻过一页,散漫而认真地绷着嘴角:“苏妲己吗?它不是只小狐狸?我觉得苏戈挺合适的。”

苏妲己。

名号横空出世。

后来有次池彻把她惹急了,小妲己红着眼,眼底发热。他揉着苏戈的耳垂,自我检讨:“纣王哥哥是个混蛋,不值得你对他好。”

话剧里纣王为一人负尽天下。而现实,池彻放下她,远走数年。

几经春秋,小妲己依旧能祸国殃民,动不动就勾走纣王的心。

身后争吵声将池彻拉回到现实,他察觉苏戈眼底燃烧着的怒火,通过她强烈抵触地情绪渐渐意识到自己行为上的僭越。

“是我多事了。”

话虽然这么说,池彻仍旧冲旁边的陈雪砚嘱咐道:“麻烦你陪她在这边待会,别让她去人多的地方。”说完他便冷漠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迈向大厅。

陈雪砚着急跟着池彻一起,却又不敢违背池彻的交代,纠结了好一会才站定在苏戈身边。

她咬着唇,借机偷偷打量苏戈。

这个往常只在荧幕和商场、地铁站等地公共场合广告牌能看到的大明星,此刻就站在身边。

陈雪砚觉得自己趁早放弃池彻这棵歪脖子树算了。她进拽着袖口,佯装镇定地站直,问道:“苏小姐和池医生以前认识?”

苏戈望着苏戈那方向,闻言,朝陈雪砚偏下头,眼神淡淡的。

苏戈从小养尊处优的,在家有父母宠着,在外一众发小护着,很少遇着谁敢欺负她。哪怕是进了娱乐圈,面对来自四面八方夹枪带炮的攻击,苏戈一是不屑二是犯懒,很少去在意。

有时被人诬陷了泼了脏水,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她有福运,身边朋友都发展的不错,有人给她撑腰、收拾烂摊子,还真保不住这“出道八年,零绯闻”的头衔。

向宁鸣常说她:你就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真该放你出去历练见识下人心险恶。

只有裴敬颂看得清楚:她什么不懂,这丫头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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