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第二天早上是被江思甜握着床头的栏杆晃醒的。
昨天晚上睡的太晚,闹钟响了三次都没把她叫醒,倒是叫醒了隔壁床的江思甜。
江橙只感到一阵天摇地动般的震颤,梦境轰然坍塌,她猛的睁开眼睛,对上了江思甜一脸起床气的脸。
紧接着宿舍另外两只也拉开了床帘,兵荒马乱地下床、穿衣,各自去洗手池洗漱。
327寝室共四个人,宿舍是常见的上床下桌的格局。
江思甜和江橙分别睡1、2号床,任菁睡3号床,白珂睡4号床。
一条过道连通宿舍门与阳台,将四张床从中间两两分隔开,互相对着。
进门处是浴室兼厕所,阳台外则另有一个洗手池。
相处一学期多,四人早已形成了默契。
任菁和白珂进卫生间,江橙和江思甜则去阳台,两两共用一个洗手池,争分夺秒地洗脸、刷牙。
她们所住的榕园五号地处逸仙大道的尽头,是整座学校最为偏僻的一栋宿舍楼。
南面毗邻学校后山,阳台则正对着沕水湖。
昨夜一场大雨刚刚下过,微风自湖面若有似无地吹来,空气潮湿的像是能滴出水。
阳台上贴满了枯枝败叶,就连晾衣架上的衣服也被风吹掉了好几件。
江橙与江思甜并排站在洗手台前,一边洗漱一边闲聊。
“你说你昨天家教的小孩哥哥,就是那个自恋男?”
江思甜停下手上的洗脸动作,蓦地转过头,一脸惊讶。
“唔唔”,江橙正刷牙刷的满嘴泡沫,闻言重重地点头。
“……”
江思甜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一言难尽。
江橙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肯定脑补到什么不好的剧情了,忙将口中泡沫漱干净,跟她讲了所有来龙去脉。
“猫发的,这你都信?”
两人洗漱完回到房间,江思甜拿起一瓶神仙水,开始她复杂的护肤流程。
江橙则拿出万能的大宝,往脸上抹,说:“信啊,那消息发过来都是乱码的,肯定是发错了。”
“猫能发出那种暧昧的情话,也就你这种傻嗨才信”,江思甜“嘁”了声,明显不信。
“不是,江小橙,你该不会被套路了吧”,她忽然转过头,一脸怀疑地问。
江橙正在扎头发,闻言转过头,迷茫地“啊”了声。
她今天穿着一件柔软的白毛衣,头发被全部扎在脑后,盘成一个丸子头。
素面朝天,肌肤胜雪。
从江思甜这个角度看过去,雨后初出的阳光自阳台穿过照在她身上,衬的她皮肤宛如透明,纤细的锁骨在宽大的领口中若隐若现。
有种清纯的诱惑。
江橙从不化妆、没有耳洞,也从不戴任何项链首饰。
可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她干干净净,就像一块剔透的玉。
江思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这么好看的白菜,会有人不愿意拱?
联想到自己刚刚的猜想,一切怀疑与担忧仿佛化作了实质,令她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我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欲擒故纵。”
“先是一个劲儿地冤枉你追他,转头就故意发消息撩拨你,还假惺惺地说发错了。”
江思甜脸上是一片不屑,咬牙切齿地说:“口口声声让你不要再接近他,另一边又马上通过你的面试,口不对心,我看他压根就是想泡你!”
江橙:“......”
江橙被她这出人意料的想法一震,登时就风中凌乱了。
半晌,干巴巴憋出来一句:“你是说霍珽……不会吧?”
“霍珽?”
刚刚走出卫生间的任菁听到她们的对话,好奇地插了句嘴,“你们说的是数学系的那个霍珽吗?”
“我们在说橙子家教的那家人,小孩哥哥叫霍珽”,江思甜转头问江橙,“你知道他是哪个系吗?”
“好像.......也是数学系的”,江橙朦胧地想起很久之前似乎曾听霍琂提过。
不禁转过身,抱着椅背,看向对面的任菁,问:“菁菁认识他吗?”
“哇”,任菁的眼神亮了几分,却不答反问道,“橙子怎么会去他家当家教的?”
江橙于是只好把跟霍珽认识的过程又简要说了遍。
“还是得小心点”,白珂在一边说。
她跟江思甜的态度差不多,怕江橙太单纯被人骗,说:“你一个人出去上课,又是海逸湾那种地方,偏僻不说,里面的人也品流复杂的。”
“海逸湾不是富豪区么?”任菁不以为然,“怎么会品流复杂?”
“就是富豪区才更危险”,江思甜不耐烦地说,“那边很多从港澳过海来的,钱多的能当厕纸用,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做的是不是正经生意?”
任菁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但那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笑着道:“哦哦……我不太了解这些。”
“就不提这层”,江思甜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还在想江橙的问题,蹙着眉说,“你去上门家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简直就是自己往狼窝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