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孩子没带,燕凤炀带着宁宜臻是从西门出宫的,宫外霍骁等一行侍卫在侯着。
“上马车。”
宁宜臻上了马车,马车上就她一个人,燕凤炀与众侍卫骑马而行。
很快,一行人就出了门。
一路西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个庄子前停下了。
“下来吧。”
燕凤炀伸手要牵宁宜臻,她轻飘飘的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四处张望着这个庄子:“这是皇上的私产?”
“嗯,走吧。”
一行人进了一个院子,但并没有停下,从院子的后门,他们又上了山。
走上山路不远,有一个大坪。
大坪上,有一座墓,没有墓碑、也没有名字,只有德公公带着小元子站在旁边。
地上,有两只篮子。
篮子里,摆放着许多的祭品。
不用说,燕凤炀是带她来祭拜什么人的……难道,这就是他生母的墓地?
“竖起来吧。”
燕凤炀一声吩咐,德公公立即应答:“是!”
一声令下,德公公立即扶起地上一块石碑,上书:孙公睿达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宁宜臻呆掉了。
孙珂,字睿达,号义翁。
很快,墓碑坚好了。
燕凤炀亲手摆下一堆祭品:“去吧,去给你舅舅上烛香吧。”
“朕知道自己有愧于他,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呜呜呜……”
宁宜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墓碑一声呜咽,哭得天昏地暗……
有多没哭过了,宁宜臻自己都不知道。
但此时,她的脑子里别的都没有了,只有自己舅舅那温和宠溺的声音……
“小臻儿,舅舅有你这个外甥女就可以了,不要女儿了。”
“你要赶紧长大,等你出嫁时,舅舅给你准备两百四十抬嫁妆,一定让你嫁得比公主还风光!”
“小臻儿乖,舅舅抱抱。”
“小臻儿真漂亮,我的外甥女是世间最漂亮、最可爱、最乖巧、最聪明的小姑娘!”
……
太多的太多让宁宜臻无法停止眼泪,直到她哭累了,趴在墓碑上直喘气。
燕凤炀很久没见过自己的皇后落泪了。
她不是不哭的人,只是从冷宫出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哭过。
今日,她一定是很伤心很伤心了吧……
本以为,自己不会为除了小珍儿以外、任何的女人而难受。
可现在,燕凤炀发现自己的心好难受好难受。
若有选择,若孙珂还站在他面前,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不是还下得了手……
他很想去抱抱那哭泣的人……可终于,他的手没能伸出去……
“上支香吧。朕知道愧对于他,可是朕别无选择!”
宁宜臻不想评判谁对谁错。
也无法想评判谁对谁错。
一切,都是那谢太后的错、先帝的错。
若先帝不冷落谢太后、偏宠丽贵妃。
若谢太后就不会与自己的舅舅思谋别人的儿子,也不会有今日的这一切。
可世间没有‘若不会’三个字……谁对谁错,都已经成了过去式!
机械的接过燕凤炀手中的香,她闭了闭眼,把香插上:“舅舅,您安息吧!”
“有臻儿在,一定会照顾好外公外婆和表哥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