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刚那一剑,就算以梵天的神力,也无法抹去所有伤害。
他新显化的那颗头颅,眉心仍然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梵天眼中精芒闪过。
他没有想到,大意之下,竟然真的被尧夏的神明伤到了本体。
以梵天这种境界,如果法力无法将神体修复如初,那便是真的受伤了。
他将水罐端在胸前,其中吕洞宾正在不断挣扎,但却始终无法破罐而出。
梵天的另外三只手臂再次齐聚身前。
莲花于底部托住水罐、经书中飞出数页经文 ,将水罐四周包住。
最后一只手上的念珠飞起,浮于水罐之上。
梵天双眼射出金光,落入水罐之中。
集四件神器之威,由梵天施法,水罐中的吕洞宾如遭重击。
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他就那么漂浮在水中,手中长剑则飘落于罐底。
“你勾起了我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能让你与本神战斗到此种程度?”
“这是什么……执念……倒是有些意思。”
“上次尧夏的后土逼着奥林匹斯的哈迪斯化道,那是尧夏神域中的大神通,我至今没有明悟透彻。”
“所以这次才会下界到此,你既然来自尧夏的神域,今天便用你的神明之体,来验证一番。”
随即,一幅景象自水罐中投影而出……
某处。
吕洞宾缓缓睁开了眼睛。
“客官,这是您点的两壶石冻春。”
一个店小二端着木盘,将两壶酒放到了吕洞宾面前。
吕洞宾晃了晃脑袋,有些晕,好像忘了什么事。
小二看着吕洞宾桌上的四个空酒壶,啧啧称赞道:
“客官真是好酒量,本店的石冻春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烈酒,您这一会功夫,就喝了四壶,还能谈笑风生,真乃神人。”
“酒确是好酒,烈也的确是不假。”
吕洞宾眼中醉意涌现,再倒一杯,一饮而尽。
“痛快!”
小二见他再次豪饮,知其酒意正酣。
“客官慢饮,小的先去忙了。”
吕洞宾一挥手,示意他自去。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忽觉天光将落,正是晚霞纷飞之时。
他举杯遥敬天边金辉夕阳,心有所感,朗声吟诵道:
“世上何人会此言,休将名利挂心田。
等闲倒尽十分酒, 遇兴高吟一百篇。
物外烟霞为伴侣,壶中日月任婵娟。
他时功满归何处,直驾云车入洞天。 ”
吟诵之后,又拿起酒壶再倒一杯,仰头喝干,这才满意点头。
周围酒客听闻此诗,纷纷叫好。
但看见作诗之人,一袭白袍,竟是个酒肉道士,便微微一笑再一拱手,不再言语。
吕洞宾也不以为意,一边赏夕阳之景,一边将两壶酒饮尽,这便在桌上抛了些银钱,出了酒楼。
华灯初上,暮鼓将起,长安城中行人匆匆,一幅繁华盛世之景象。
他自泉州府一路来到长安城,一路斩妖除魔,还惹下了世间流传的,仙佛之间的风流韵事。
长安城果然是体会凡尘的好地方。
他成就仙道后,曾经立下誓言。
“不渡尽苍生、不欲仙而去”。
自那之后,世间便多了一位红尘仙家。
他今夜要去的地方,是长安城中的销金窟。
秦楼楚馆,烟柳之地,仙人之身,自入红尘。
这一切,都是因为。
有约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