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那房门,望着满屋臭鸡蛋的平房,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苏天如个行尸走肉一般,坐在门槛上,望着面前那些毫无停止之意的人群们,靠在门背上望向远方,低声喃喃道。
“曾经我有四喜。”
“一喜,我儿苦读数年金榜题名。”
“二喜,迎娶娇妻等那洞房花烛。”
“三喜,辛苦数年终于新屋乔迁。”
“四喜,乡遇故知把酒言欢,岂是畅快两字可言!”
苏天神情恍惚着沉默在原地没有再讲话,好像根本察觉不到扔在身上的臭鸡蛋一般。
而陈道从始至终安安静静的站在苏天身旁,面色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望向那些人群时,忍不住眼神终究还是有点波澜。
“今,我有四悲。”
苏天沉默了许久后,再次开口道。
“一悲,丧子,丧的是金榜题名入朝为官的子。”
“二悲,丧妻,丧的是洞房花烛刚刚进门的妻。”
“三悲,丧友,丧的是来往数年从小结识的友。”
“四悲,丧名,丧的是苏家几代齐心积攒的名。”
“我知道我错哪了,如果我不去救那个女孩,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四喜皆在一日,四悲亦在一日。”
“人生十事九悲。”
“我悲已经齐了。”
“接下来该你们了。”
话音落下,苏天转身进门,闭门再没出来,任凭屋外臭鸡蛋和咒骂声如何响起,也不再出门。
直至夜深,众人皆入睡时。
苏天拎着磨了一天刀,撬开旁边那户人家,走了进去。
很快。
100条人命,集齐了。
苏天顺势入了魔道,并突破至五窍择道境。
没过多久。
城内渐渐传来鲜血的腥味,一些家犬有些不安分的开始低头摩擦着爪子,低吼道。
筑基期一重。
苏天面无表情的将刀从面前这具尸体上抽了出来,走出这户人家,朝旁边那户人家走去。
挨家挨户,男女老少,无一放过。
筑基期,二重。
筑基期,三重。
筑基期,四重。
陈道面色平静的跟在苏天身旁,看着苏天将那柄已经卷了刃的凡刀,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插进一个个人的胸膛。
不知杀了多久。
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天已经迈入金丹期了。
而那这种小城的最强者,也不过是一个金丹初期,虽然在大明仙国境内,但大门明仙国像这种小城不知道多少,有没有什么重要资源,怎么可能派重兵防守。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携带一身血气和魔气的苏天,将手中已经卷刃的刀,扔在一旁。
随手一挥。
便是一片哀嚎,和生命的凋亡。
从天黑杀到天亮,又杀到中午。
当太阳洒下来的那一刻。
整座城,只有那户人家还活着。
浑身裹着浓郁魔气的苏天,站在那个小女孩面前,面部看不出表情,嘶哑道。
“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我...”
只见那个小女孩神情惊恐的躲着母亲身后,满脸泪水带着哭腔害怕的颤声道:“我母亲不让我去河边玩,如果让她知道,我去河边玩还掉了下去,她会打死我的。”
“我回家的时候,我衣服没干,我母亲看出来了。”
“我...我就骗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
陈道面色平静的站在一旁,盯着那个满脸恐惧的小女孩,没有讲话。
他只是被苏天死去的执念拉进来的。
他只是一个看客,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