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的眼神,沈放的语调,沈放的动作。
还有唇上被恨恨咬了一口的生疼滋味。
终于让姜凉蝉后知后觉的领悟到。
他这次好像是要来真的。
他的阴影俯压下来的时候,姜凉蝉终于顾不?得什么?了?,惊惶尖叫道:“我可以解释!你先?冷静下,我什么?都可以解释的!”
然而晚了?。
沈放眼睛微红,对她的尖叫抵抗充耳不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真的是铁了?心了?。
姜凉蝉吓得眼泪都往下掉,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刚才进门的时候,曾经捡起来一根桃木棍防身用。
那根桃木棍就在她袖子底下藏着。
姜凉蝉在心里说了声抱歉。
然后举起桃木棍,狠了?狠心,闭上眼睛,用尽力气,劈头盖脸的朝着他砸了过去。
但是她预想中的凶残场面并没有出现,沈放没有被她打得皮开肉绽,也没有血肉横飞。
桃木棍抡到半空中,还没击中他,就被人一把截住了?。
姜凉蝉泪眼模糊的抬头看。
沈放单手抓着木棍,视线缓缓落到那根桃木棍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本能的立刻抱住头。
沈放看了?那桃木棍一会,暗叹了一口气。
本来跟自己说好了?,无论她怎么样,这次都不心软的。
结果听见她的哭声,还是又心软了。
唉。
要不?就这么?算了??
沈放心里左右互搏,用了点了力,把桃木棍从她手里抽出来,丢到远一点的地方,又看向她。
她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个吓坏了的小鸡仔,哆哆嗦嗦的。
沈放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还能怎么样。
她都吓成什么?样了。
而且还抱头,是也知道自己打人了,害怕被打吗?
傻不傻。
沈放心底复杂得要命,被姜凉蝉强行下药推出去的那股愤怒和挫败还在燃烧着,可是还是没敌过看见她哭得这么?可怜的时候,心尖上的那一点柔软。
又是止不?住的生气,又是心疼她。
沈放觉得,自己上辈子估计欠了?她的。
就像眼下,纵然自己被她捅刀捅得鲜血淋漓的。
可是她在哭。
还不?是得先?哄她。
姜凉蝉抱着头,蜷缩着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预想中的一闷棍,反而不?知道是什么?在她的头上轻轻一贴,一触即离。
紧接着,一只大手在她头顶上用力揉了?几把,沈放又气又无奈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来:“我都还没怎么样,你倒是先哭了。”
姜凉蝉不?敢轻举妄动,她抱着头支着耳朵,在脑子里回放了一下沈放的语气,犹豫的判断形势。
沈放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看见蹲在地上的团子动了,头歪了?歪,一只红眼眶的眼睛从胳膊底下露出来,小心的偷偷瞄他。
沈放又好气又好笑。
心底最后那点不甘和生气,也在她这鬼鬼祟祟的一眼中彻底消散了。
他伸出手去拉她起来:“好了,别装了?,起来交代一下吧。”
姜凉蝉的手蜷在他手心里,手指一动都不敢动。
一站起来,她就火速甩开他的手,假装若无其事的迅速后退了?几步,把手背到身后。
沈放眯了眯眼,终究还是没说她什么?,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自己也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两条长腿交叉着,下巴点了点她,道:“说吧,你都干了?什么?。”
姜凉蝉老老实实的把罪行一一交代。
因为脑子还是乱的,她交代得颠三倒四的,混沌地把想到的都讲完了?。怎么帮他赎出画扇,怎么把功劳堆给他,后面的就是他都知道的了?。
姜凉蝉抽抽噎噎:“明明是太子下的药,你为什么?老说我给你下的。”
沈放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
姜凉蝉讲完了?,心里还是很虚,也不?知道沈放到底怎么想的,也不?跟她搭话。
姜凉蝉心里很?不?安,唇上还有点火辣辣的。
手也暖暖的,好像还能感受到被他的手指拉住时的温暖。
她偷偷低下头,悄悄的红了脸。
不?对,他碰过画扇了?,跟画扇可亲密得多了?。
呸,她才不?要脸红心跳呢。
姜凉蝉越想越膈应,很?有骨气的站起来道:“如果解释清楚了?,我就先走了。”
她刚站起来,沈放淡淡的声音就响起来:“坐下。”
他的声音纵然清淡,但是里面命令的意味却毋庸置疑。
姜凉蝉立刻又坐下了?。
沈放抱着胳膊,无言以对的凝视着面前的虚空,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姜凉蝉迟疑着点点头。
他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沈放一歪头,就看到她点完头看着自己,眼神迟疑中略带着几分鄙夷,也不?知道又想哪里去了。
他捏了捏眉心。
算了?,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吧。
姜凉蝉胆战心惊的听着他说出另一个角度的真相。
这种感觉,就像给刺激的绝命游戏复盘,尤其是听到他平静的复述自己那句“你这么?快的吗”时,她都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过一次了。
并且层层递进,死得很?有层次。
就是有一个问题。
按照沈放的说法,他根本没有中思勿草,都是自己误会瞎想出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
那刚才沈放凭什么?要那么对她?
是道德的沦丧吗?
还是人性的扭曲?
姜凉蝉一瞬间就从刚才复盘自己乌龙事件的羞耻中走出来,并且重新走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她的谴责还在酝酿,就听到沈放沉沉地问:“我有件事实在想不通,想听听你的解释。”
姜凉蝉:“那你先?说。”
他转向姜凉蝉:“你一直都在撮合我和画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命运的安排。
话?说到这里,姜凉蝉心里也一直有疑惑:“画扇哪里不?好,长得好看,人又温柔,还救过你,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沈放瞥她一眼:“你说呢?”
姜凉蝉不?知道。
沈放自然道:“当然是因为有更值得我喜欢的人。”
姜凉蝉:????
姜凉蝉:!!!!!!
什么?时候的事?!!
是谁?!!
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撬了命运的墙角,钻了白月光的空子?!!
是曲溪吗?还是其他她不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