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绾柠撩了下眼皮,“有问题?”
“当然没有。”容湛好脾气地温笑。
聂绾柠沉默地望向窗外,风口吹出的冷气拂过她长长的卷发,许久,她叹息道,“容湛,如果是你,被逼迫无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怎么抉择?”
“要么一辈子别去招惹她,要么义无反顾地成全自己。”
容湛回答得不假思索,清冽的声线无波无澜,“但人心逃不过现实二字,如果选择了后者,失去名誉和地位的加持,或许他就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了光环,他对你还有同样的吸引力吗?”
聂绾柠抿着唇不语。
窗外灼目的阳光照进来,容湛的神情在光影中模糊不清,“我们这样的人,有太多的不得已,就拿五哥来说,明明三年前就回到了容家,为什么要等到三年后再去找五嫂,无非是为了让自己有与她相配的资格和底气。所以哪怕对方不能为了你抛下一切,也算是情有可原。”
顿了顿,容湛又说,“前提是,他没有伤害过你。”
聂绾柠单手托腮,盯着他俊逸的侧脸,“那你呢,你会怎么选择?”
车子停在红灯的路口,容湛转过头,唇角有疏淡的弧度,“身为容家人,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看得这么通透,被你喜欢上的人应该会很幸福。”聂绾柠自语道。
容湛垂了垂眸,敛去眼底的异色,笑意更深,“所以你不必检讨自己,爱得起放得下,不是坏事。”
……
入夜,云樾公馆。
苏沅兮洗完澡,坐在主卧的床上擦拭着头发。
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陈果发来的。
陈果:兮姐,我有一个惊天大八卦,你想不想知道?快说你想!
苏沅兮:不想。
陈果:那我就直说了。
接下来是一段长达几十秒的语音,概括成一句话的内容,就是徐琳被辞退了,而且是医学理事会直接下达的勒令。
苏沅兮放下毛巾,用手指梳理着半干的发丝,眸光沉沉。
理事会的勒令,无疑又跟江聿琛脱不了干系。
若是简单的辞退也就罢了,就怕……
尽管她对徐琳没有一丁点好感,但不代表,她希望她出事。
苏沅兮站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枚护身符。
明黄色的布料稍微有些旧了,绣在上面的“兮”字也冒出了丝线。
十八岁的生日,江聿琛送了她很多礼物,相比之下,这个护身符既不起眼也不值钱。
却是她最珍视的。
因为苏沅兮偷偷看到过,江聿琛用一针一线亲手绣上了她的名字。
他绣了很多次,不满意就反复地重来,指尖还被扎破过好几个血洞。
她不明白,曾经那么温柔细致的人,为什么说变就变了?
苏沅兮绕紧红色的绳线,刚想放回去,从头顶伸过两根修长的手指夹走了护身符。
她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容晏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人鱼线没入到睡裤下面,泛着潮气的腹肌均匀紧实,每一寸线条都充满着张力和性感。
“还留着没扔?”
容晏瞥着护身符,黑眸里掠过了明显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