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译治离开后,谢辞渊就又回到了病房。
时诗时意在隔壁房间休息,本来这俩是打死也不走,是医生说了,病房不要有太多人,对病人不好,他们才勉为其难地去了隔壁。
此时,病房里只有时染和谢辞渊。
谢辞渊握住时染的手,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
他垂眸,按照医生叮嘱地那般,慢慢地替时染按摩。
医生说,这样有可能刺激病人清醒。
从昨晚到现在,他数着时间,一秒不敢早、不敢晚地给时染按摩。
谢辞渊的视线凝在某处,突然慌乱起来。
——时染手腕背面,竟然有一道红痕。
是他弄出来的?
他明明已经很细心地照顾时染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谢辞渊眼神失措,而后一遍遍地揉着时染手腕的红痕,不停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都是我的错……”
可时染没有任何回应。
“时老师肯定不会生我气的,但无论什么情况,时老师都有生气的权利。”谢辞渊声音越来越哑,最后逐渐哽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今天,明明应该是他们告白、公开的日子啊。
谢辞渊眼底尽是痛楚。
“渊宝!渊宝!”谢母担忧的声音传来。
谢辞渊定了定神,看向谢母。
谢母看着谢辞渊的神色,有些怔住。
二十五年,她的儿子,顺风顺水,永远是波澜不惊,意气风发。
似乎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失态。
可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女孩几近哽咽,还不断道歉说都是他的错……
谢母眼底隐隐浮现一层泪光,她心疼自己的儿子啊。
“渊宝,你已经一夜没睡了,要不我来照顾染染,你先去休息一下,不然身体撑不住……”谢母轻声道。
谢辞渊却说:“我在这里陪着她,就是休息。”
他根本不敢闭上眼睛。
因为只要闭眼,满脑子就都是时染突然晕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幕。
足以击垮他如今苦苦维持的镇定和平静!
谢母却还是不死心:“我已经请来了国外的医生,到时候肯定就能找到让染染醒来的办法,可你若是不休息,染染醒了,你却垮了……”
看着儿子不为所动的执拗模样,谢母无奈,只好离开。
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谢辞渊孤零零替时染按摩的背影。
突然觉得,她的儿子,很可怜。
和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时染一样可怜。
另一边。
方幼凝和叶亭晚两人经过急救治疗,此时也都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叶亭晚除了右手骨折以及轻微脑震荡,倒是没有其它问题。
方幼凝的情况就要严重多了,除了脑震荡,脚踝、腰椎都出现了问题。
毕竟昨天她被叶亭晚拉下楼梯时,身体被迫帮叶亭晚承受了大部分缓冲。
“方幼凝!你做的好事!”
方父怒气冲冲地来到病房,重重把一个文件袋砸到方幼凝脸上。
文件和照片从文件袋中洒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