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起因，只可能是自己这个一再闹事的小逆徒了。
眸色微凛，澹台修抬起手，还未触碰到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徒弟，对方却抢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腿求饶了起来。
“少年”仰起头，墨发散落，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秀气的黛眉紧紧蹙着，长睫轻颤，眼圈发红，水汽氤氲，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师尊……我错了，您别杀我好不好……”
苏卿染是真怕。
她低低软软的声音求饶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哭腔，长睫一抖，豆大的泪珠便砸落了下来。
澹台修感受到自家小逆徒贴在自己腿上娇小温软的身体，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楚墨衍看到“小师弟”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忙将抱着师尊的“小师弟”扯了下来，护到了自己身后。
“师尊，去青楼并非小师弟的本意，我身为师兄，没有管束好师弟，师尊若是要罚，罚弟子一人便好……”
楚墨衍说完，以头叩首，挺拔宽阔的脊背，挡在了苏卿染的面前。
澹台修：。。。。
他能说他根本就没想对苏卿染这个逆徒动手吗？
毕竟他这个小徒弟和修为深厚的楚墨衍不一样，他要是真动手，对方只怕不死也残。
但身为修真大能，澹台修平日里并没有向人解释的习惯，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个徒弟。
苏卿染被楚墨衍的善良感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忙解释道，“师尊！”
“这件事与师兄无关，师兄是被我拖下水的，您别罚他好不好……”
“其实我去青楼……”
苏卿染正犹豫着自己该用什么借口比较好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顾轻尘竟然也跪了下来——
“弟子敢问真君一句，真君既身为苏师弟的师尊，可知苏师弟的心事和秘密？”
“真君又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师弟明明喜欢着自己的师兄，却要去青楼，而不是南风馆？”
“弟子自知冒犯，但真君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动怒，惩罚他们二人，是否有失偏颇！”
顾轻尘一番顶撞和质疑澹台修的话，吓得苏卿染都呆住了。
按理来说，顾轻尘不是澹台修的弟子，所以见到澹台修了，只需行礼即可，也不必掺和进人家师徒间。
但为了减轻自己对苏卿染的内疚感，顾轻尘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他不止开了口，甚至还直接得罪了澹台修……
被认为不近人情，不听解释的澹台修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上一次这么憋屈，还是上一次。
他发现，自己每次的憋屈，好像都和自家那个小逆徒有关，就好像，对方是上天派来磨炼他道心的……
收回手，澹台修转头看着面前为自己徒弟开脱的顾轻尘，沉声道，“你说本尊不问青红皂白，好，那你便说说你们为何违背门规！”
听到这话，苏卿染心里咯噔一下。
当时在青楼包厢，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情形混乱，她也不知道顾轻尘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小话本。
这家伙……
他该不会要说自己是去青楼学习的吧？！
苏卿染全然忘了自己当时随口编的谎话，还以为顾轻尘这家伙还想把她往死里坑，吓得连忙扑过去，想捂住顾轻尘的嘴。
“顾轻尘！你、你给我闭嘴！”
顾轻尘只当苏卿染是因为自卑，不愿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
他心脏闷痛得厉害，却没有听对方的。
“算我求你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了，你别说出来好不好……”
顾轻尘咬牙，禁锢住了慌乱挣扎的苏卿染，语气沉重道：“苏师弟他……是个天阉！”
“所以，他去青楼并不是寻欢作乐，而是去尝试治疗隐疾的……”
苏卿染：？？？
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