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听闻此言,再不敢多说什么。
若再出言阻拦,岂不真成了太子口中那想要空手捞富贵之人了?
是以他们一个二个虽万般不满封宋氏女为后,却只能强行将心中不愿压下。
“既无事,就都散了吧。”
说完,沈千聿便起身离开,理都未理众人。
众人看着他只觉涑河一役后,太子比之先前实判若两人。
国丧圣旨一下,天下百姓才知朝中先前乃假意投诚,商、宋几位大人并非国贼而是慷慨赴义之人。
街头巷尾百姓哭声不断,都自发为商崇宋蓝安以及在涑河牺牲的将领烧香烧纸。有那家中富庶的,还为众人出资建庙,以求英烈再护东宁百年。
而沈千聿封宋挽为后的圣旨传出,民间百姓更是拍手叫好。而最为高兴的,便要属齐府之人。
齐肃伦之母听闻宋蓝安于涑河牺牲,皇后之位给了宋挽后,便一直喜笑颜开,通身舒畅。
若非如今只正值国丧,她恨不得让人在自家府门口敲打上一天一夜。
“如何,母亲没有说错吧?娶那宋家二女实是个再实惠不过的买卖。”
齐夫人笑得眉眼张扬,头上特意带出的金步摇亦甩得飞起,一见便知这喜悦乃发自内心。
“国丧期间,母亲穿金戴银笑逐颜开的,成何体统?”
齐肃伦死抿着唇,气得双颊紧绷。
齐母却是不以为然:“国丧又如何?左右那南庆也未打过来,且……”
伸手扶了扶头上步摇,齐夫人道:“且咱们府上有天大的喜事儿,如何不能让人乐呵乐呵了?”
“娶了那宋家二女,你便是天子妹婿,咱们齐府就要一步登天咯。”
“母亲说什么疯话?”
齐肃伦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宋大人尸骨未寒,母亲这般说就不怕寒了天下爱国之士的心?”
“天下人又听不见我一内宅女子说了什么,我儿何必如此担忧惧怕?”
“母亲!”
“那宋家二女绝非良人。”
齐肃伦道:“宋大人去涑河之前定然知晓自己有去无回,以他心性怎会不将宋氏一族安排妥当?而作为宋大人嫡妻嫡女二人,宋大人又怎会不曾留下一言半语?”
“可她二人还是在宋大人去往涑河之际,草草定下婚事,一副生怕被连累名声的模样,这说明什么?”
齐夫人笑道:“说明咱们齐府的运道来了!”
齐肃伦闻言厉呵一声:“说明此二人要么蠢钝至极听不懂宋大人的意思,要么自私自利怕自己被宋大人连累。”
“那宋家二女若是个聪慧明理的,就该拦着她的母亲。”
“母亲且瞧着,这等人必会后悔婚事草草定下,从而来寻母亲商讨退婚之事,若是宋夫人来寻,母亲便赶紧将这门婚事推了去。”
几句话说完,齐肃伦只觉眼前发黑,耳中嗡鸣。
他一生所愿唯有娶一聪慧伶俐、不似他母之妻,可如今造化弄人,竟是真让他定了这样一门糟心亲事。
齐肃伦咬着牙,心中暗道若真将此女娶回,那齐府气数必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