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的事,她还未曾及笄,她二人还未曾有婚约时候的事,他竟然记到如今?
混着血水吐出口中残渣,皇后笑道:“鼠肚鸡肠、无能且奸,沈丛邑啊沈丛邑……”
“给朕拔光她的一口利牙,看她还如何辱骂朕。”
这些年,他早受够了。
文惠帝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走出皇后寝宫,他对身边太监道:“今日事不可传出半点风声。”
“奴才知晓。”
略一思索,文惠帝又道:“亦不要让皇后母族知晓。”
那太监点头,转身处理后续事宜去了。
那日过后,便传出皇后思子过度病重的消息。
皇后病重前,曾下懿旨定下太子良娣良媛人选,如今懿旨已下朝臣不好驳皇后颜面,只能不断给皇帝上折,以求文惠帝作废皇后懿旨。
但也不知是文惠帝心虚,还是并不在意太子良娣都是何人选,迟迟未有动静。
这边朝臣不停上折,那边沈千聿却站出来,直言皇后选择的女子皆是德行高尚之人。是朝臣爱重女子颜色,以貌取人。
且如今皇后正在病中,若是众人执意驳了皇后懿旨,便是陷他于不忠不孝之境地。
如此几次,为此事上折之人越来越少,除了罗大人还不死心,数次寻找沈千聿外,其余人皆随太子而去不再管此。
“太子殿下。”
罗大人年岁已高,却一直为此操劳,沈千聿实在于心不忍。
“罗大人,太子良娣一事您不必再劝,本宫心意已决,绝无更改可能。”
见罗大人满面忧虑,沈千聿微微叹息:“本宫知晓您老是真心为社稷着想,可本宫今日不妨实话实说,这些女子是必要进宫的。”
“本宫有自己的计较。”
“太子之意是……为了声名?”
沈千聿幽幽看他一眼,违心道:“正是。”
“且如今不过是良娣二人,良媛四人,这太子妃、承徽、昭训、奉仪之位尚且空置,您又何需担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老臣迂腐了。”
罗大人点头,看得沈千聿心中一酸。
原来这朝中,倒并非如他所想尽是些贪财慕势,惯会阿谀奉承之人。
说服罗大人后,朝中彻底没了反对之声,不过半月余,文惠帝便下旨命太子良娣良媛人选,择日入东宫。
“你可曾问过那些女子愿不愿?”
万宵从吉荣手中接过明黄大氅,随后点头道:“这些女子皆愿入宫。”
“如此便好。”
宋挽心思纯善又重君子之风,若让她知晓他利用无辜女子为她铺路,届时定会将他当做无耻小人看待,若那女子着恼,一时气恨不愿入宫又要如何是好?
思及此,沈千聿微微蹙眉:“真是那些女子自愿,并非东厂威逼?”
万宵垂下眼皮,无奈道:“殿下可知这些婚事艰难的女子,在府中会遭受何种境遇?”
只会比宋挽在宋府更差,她们又如何不愿进入东宫?
“如此便好。”
沈千聿放下心来,话音刚落,便听吉荣来报说宋蓝安宋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