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修瞪大眼睛,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将二女儿带到书房。
此刻他又变回慈父的模样,一如宋莲心得了陛下的赏赐那回。
“莲儿呀,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亲也知道,刘大人要致仕的事儿,待他告老还乡后,理应是父亲上任,但这件事,并非如此。”
宋莲心故作深沉,其实她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允许宋淮修上任。
“哦?莫非你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宋淮修谨遵祖训,没有站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久,一方面是毫无建树也没被人拉下来,一方面是想上去,多方势力会阻挠。
别看礼部不重要,但尚书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闲职”,几个皇子都想让自己的人上,竞争很大啊!
“父亲若是想得到这个位置,准备十万两即可。”
“你要买官?”
宋淮修震惊了!这可不能干。
“当然不是,我有用处,至于怎么用,到时父亲便知晓。”
“不行,这么大的事,为父怎能让你一个女子独自承担?”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不相信宋莲心有门路。
“父亲,您看,我把大哥送去灵山书院了对吧?放眼宋家,还有谁能做到?”
此刻宋淮修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送一个庶长子去做修明先生的学生,是有如此的用意啊!
一方面是证明她的能力,一方面是向皇上表忠心:宋家绝不畏惧,永远跟着皇上走。
重用寒门学子,不问出身,向修明先生靠近,都是皇上乐意见到的。
这些势力往后都是忠于皇权,不是某一个世家,某个皇子的势力。谁是皇帝,他们就效忠谁。
这才是皇上想要的。
宋莲心不知道宋父脑补了这么多,反正她要十万两,“还有,我的婚事,请母亲暂缓安排。”
“此事我会同你母亲讲。至于十万两,为父还需要周转一番。”
宋淮修当然不愿宋莲心就这么嫁出去,这一条他是绝不会反对的。
顾氏听到婚事不急着安排就觉得胸口更闷了,又听到宋莲心需要十万两去打点,更是差点晕厥。
宋家不是没有十万两,而是这么一来,等于掏空家底,主母难为,可也从没有这么难办过。
“夫君,当真要听那丫头的?”
“你是她母亲,怎的总是质疑那孩子?”
宋淮修不当家,但他深深懂得一个道理:十万两没了可以再赚,机会没了可是不会再来的。
“不是,她一个刚及笄的丫头,能有什么门路?我这不是担心她叫人给骗了么?”
“谁敢骗到我宋侍郎头上?总之这事你听我的,莲心那丫头虽然行事有点怪异……但一荣俱荣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
宋莲心再丑再奇怪,她不是也替宋子言谋了前程嘛,还能欺骗他这个一家之主的父亲?
宋淮修不信她有那个胆量,也没有害自己人的理由啊!
顾氏心头焦虑,却不能言说,又怕惹了宋莲心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撕破脸面不说,让外人笑话她这个主母是“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