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钺去宣宸殿接见外臣至今过了半个时辰才回了宣裕殿他入内径直落座在榻容妆在茶案边倒了一杯热茶走到他面前递上去笑说一句“外头冷吧。”
“嗯。”乔钺点点头容妆见他有一丝疲乏便道:“沐浴吧早些躺下。”
沐浴更衣后已经夜深了上了床容妆窝在乔钺怀里倒是没多大睡意便问了一句“今日大臣觐见可是有事?”
乔钺应一声嗯缓缓道:“夏归年为他女儿鸣不平希望彻查刺客之事。”
容妆不由发笑“他还真是宝贝夏兰懿看来夏兰懿做的什么和夏归年没太大关系夏归年倒是骨鲠之臣不似白寰苏炀那流还是可用也别太拂了他面子还是要留余地的。”
乔钺回道:“我知道话里话外的提点了他年岁大了老奸巨猾当然懂得明哲保身之理。”
容妆没答思忖了半晌才道:“明日我去看看夏兰懿她在佛堂……大抵不痛快……”
乔钺应声‘嗯’容妆睁着眼睛于夜色里凝视乔钺的轮廓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可以想象到他的眸里并无波澜他并不在乎夏兰懿的事容妆轻声道:“我觉得我和她还有一些话未曾说个清楚明白。”
“随你。”乔钺的嗓音依旧低沉淡漠容妆觉得有一刹那的冷她把山河锦绣被往上拉了拉裸露的肩头往里缩了缩对乔钺道:“真的不怀疑我一分一毫吗?哪怕一刹那的迟疑。”
乔钺仿佛睁开了眼容妆并不能全然看清只是他的睫毛颤着大抵也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乔钺轻声说:“不曾一刹那的迟疑也无。”
“可是我心疼。”容妆叹息一声“夏兰懿弄这巫蛊之事却是令人厌恶。”
“我记得初见她时并不这样她如水一般温和。”乔钺的语气里并没有感情只不过随口一说却惹得容妆一阵不快容妆的声音冷了一分道:“大抵这宫里待的久了人都会变。”
乔钺却哂笑半晌沉声道:“你呢。”
容妆笑笑“变了。”
“再变也是我的容妆。”乔钺低笑把容妆搂紧在怀里初冬的天儿寒意甚的很以身取暖以心取暖都是最好的办法嗯比炭炉还暖。
容妆下颌在他胸膛里蹭了蹭打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嗯。”
静谧了会儿乔钺问道:“这几日在容府可还好?”
“嗯我相信封铭会对阿萦好他是亲自抱着阿萦上的花轿这算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尊重了还有什么不能信任的。”
乔钺轻笑“封铭有心你也该放心了。”
“是。”容妆刚应下便突然转了话锋“乔钺其实我觉得夏兰懿不该再留下。”
乔钺略带疑问“你想除掉她?”
容妆回道:“不若是真要除掉她今日我就会全力辩驳巫蛊事件漏洞百出我若拼下去也并非不能扭转局势。”容妆停了话哂笑道:“而我也看得出你若是想除掉她今日也不会就这么轻松的让这件事过去我知道你还未曾下狠心。”
容妆连声质问“只是你想过吗若是今天你迟疑了怀疑了将置我于何等境地?若是再继续纵容夏兰懿她许变成下一个苏令芜白清嫱。”
乔钺噤声未言容妆心里沉了沉”我知道你对她已经没感情了无非是看在她并没什么大错的份儿上还有就是她是真正的爱你是这深宫里有一份除却权势地位而真诚的爱着很难得可是功不抵过何况她有什么功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容妆很少这般去言语损一个人乔钺知道她是厌恶极了的乔钺暗笑笑哪有这么严重便是十个夏兰懿也不足以构成障碍。
容妆道了一句“我困了睡吧。”容妆在给乔钺时间她不让他为难也不逼迫他该说的都说了便顺其自然吧。
容妆的身体不由离开了乔钺几分乔钺意识到身边的空隙大了便凑了过去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听你的都随你。”
容妆一句一声听的真切这方又在夜色黑暗里勾起唇角默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