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仰面躺于拔步床之上,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耿宁儿缓缓的睁开了狭长的睑子,左手一撑慢慢的起了身。靠在床头耿宁儿抬起右手置于眼前细致的观察着手中的紫色果实。
这就是要宋雪萍自露马脚的关键道具。
起身走下拔步床用白绢将圆圆的紫色果实给包了起来。
“墨玉。”
“诶奴婢在呢,格格您起身了”听到耿宁儿的传唤墨玉忙从堂屋走进卧房,扶着耿宁儿臃肿的身子,慢慢的向堂屋挪去。
一入堂屋便瞧见白氏盘坐于榻上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苏缎在其上仔细的绣着花样。
“额娘为何不好生休息女儿接您入府是想您好生享享福的。眼神子本就不好莫要费这些个功夫才是啊。”
听着耿宁儿心疼的嘟囔面上挂着宠溺笑容的白氏并不以为意的道:“听墨玉说你至今未曾给肚里的孩子制衣方才又在你的库房看到这上佳的红缎想着也是闲来无事就拿来给小阿哥做个肚兜岂不甚好?”
白氏的话犹如一股暖流刹那间涌入耿宁儿的心田。耿宁儿的鼻头微微发酸想着自入府以来所经历之种种。步步为营只为挣得个一袭之地为求自保更是不惜苦心经营种种计谋。慢慢的走到卧榻前坐了下来“那也得顾着自个儿的身子若是累了您的身子女儿会好生心疼的。”耿宁儿将头靠在白氏的肩头轻声言道。
“不过个肚兜能费几许功夫不妨事的。”白氏好笑的看着耿宁儿拍了拍她那晰白的小脸儿又笑道:“都是快当额娘的人了还这般与我撒娇?你啊。”
“就是快当额娘了才懂得额娘您的苦女儿这是心疼了。”
“好了好了我知晓我岂会不知晓你孝顺?”收了几针白氏将手中的红锻置于了小桌之上忽的侧过身像是想起了何事一般紧张兮兮在耿宁儿的耳旁小声道:“昨个儿你是不是备下了什么?瞧着墨玉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好几趟宁儿不管你筹谋了何事万事皆需小心才是。”
耿宁儿坐直了身子狭长的星睑之中透着笃定冲白氏笑了笑道:“额娘您无需挂心不过是备下了一出好戏。”
原来李淑翠向耿宁儿透露香囊之事是宋氏所为的消息后耿宁儿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在仔细思考了李氏的意图并在府内暗查了一番之后才出手备了个‘瓮’她要来一个请君入瓮。
耿宁儿心里明镜的很李淑翠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查出谋害弘昀的元凶怕是她心里一早便有了眉目只是不想亲自出面罢了。一来万一扳不倒那人她不就变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二来在胤禛那里她自可凭借着受人暗害的冤屈到老四那里博得他的怜惜。
这一切的一切她李淑翠可算计的真真的好啊。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而这件趣事儿却在耿宁儿在府中暗查之时给探听了来。
于是乎何乐而不为呢?
一夜未成眠。耿宁儿躺在拔步床之上静静的等待着东方既白之时今日她即将抓出谋害她的元凶。就在今日她即将为上一世她为曾谋面的弘昼报仇。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褥垫耿宁儿觉得自己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晨光熹微耿宁儿便早早的起了身。墨玉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自铜镜之中瞧着自家格格的面容。黑亮如缎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白皙的面容上透着红润的光泽粉黛弯眉配上狭长的星睑无疑她是越来越有韵味了。
“格格您真是越来越美艳了难怪王爷这般的怜着您宠着您。”
耿宁儿挑眉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只是这笑容之中蕴含的苦涩却不是墨玉能看得懂的。
“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昨日我交待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墨玉一面麻利儿的将手中的黑丝挽成发髻一面侧身对着耿宁儿道:“奴婢昨个儿便去传了话侧福晋说了一切就照着格格的意思走只是……”
墨玉面露难言之神色吞吐之际耿宁儿皱起黛眉道:“只是?无妨墨玉照实说即可。”
“侧福晋说若是到时被人倒打一耙可别指望她会……她会……”墨玉忆起昨日莲花池旁李氏的表情和言语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后面的话就更不愿学出口了。
“哼我也从未想过她会拉我眼下的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深宅内院又岂会有真正的盟友?”耿宁儿扶着腰缓缓的从木凳上起了身冷啐道。
“是只是奴婢怕她会给格格您使绊子。”
“与虎谋皮又岂能毫无防备?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坐于堂屋之中的卧榻之上耿宁儿频频的向墨玉询问着时辰。当她第五次询问之时墨玉与卧榻另一侧的白氏对了个眼色后白氏暗叹了口气道:“宁儿你可是心神不定?”
耿宁儿侧首看了看白氏又转首瞅了瞅墨玉瞧着二人面上的焦虑之色便明了她二人以为她此刻甚是紧张。
紧张?暗自轻抚隆圆的肚子耿宁儿承认自己许是有那么几分但她更是清楚自己的紧张并不是因着即将实施的计策她的紧张却是因着即将完成自己夙愿所带来的兴奋之感。
“额娘女儿无事您且宽心。”
说罢耿宁儿再次询问了墨玉时辰。
“申……即到申时了。”墨玉瞅着耿宁儿眼中所透露的冷冽神色与嘴角的灿笑总觉得身上毛毛的。
格格她何曾露出过这般可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