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顿觉胳膊一阵钻心的酸痛——韩滉眯着双眼忽然按住自己的臂弯不让他去拿张延赏的表章。
周围人见到这幕无不丧胆。
韩滉虽年事已高但却力大而郑絪虽然瘦高可体质比较弱但他依旧死力和对面的宰相角力不愿退往。
“郑学士你职责为何?”韩滉嘿嘿笑起来手依旧不松。
“为圣主代言拟诏。”郑絪咬着牙。
“你泰山上疏又由你为圣主代言批答如何服天下?”
“如韩晋公认为絪私相授受即可上奏天子罢废郑絪职务可为此奏章批答乃郑絪的本职所在请韩晋公放手!”
“郑郎痴了韩某只是认为翰林学士院制度有缺陷处非是针对郑郎一身。”
“那便请晋公和天子议此事切莫于麟德殿前跋扈。”郑絪犟脾气上来丝毫不做退让。
“韩晋公。”正在此刻麟德殿东廊传来如此声音。
韩滉唔了声转头望去。
而面红耳赤的郑絪也听到熟悉的声音。
正是兴元节度使高岳紫袍金鱼自东廊而至。
他刚结束和皇帝的问对原本准备去学士院拜访陆贽和卫次公的。
韩滉哈哈哈笑起来这才将郑絪的手臂松开这时四周的中官、流外官们都向高岳作揖:“高兵郎!”
高岳则上前对韩滉作揖行礼。
“高郎何须客气。”韩滉拍住高岳肩膀而后声音很诚挚地评价了句“大战苟头原奇袭萧关、摧沙堡再战安乐州高郎打得好!韩某在润州得闻不由得神往倾敬。以前只认为高郎如蜜能说话会办事可谁知还是小觑高郎的文武兼备。”
周围的人诧异万分。
因谁都知道韩滉性格十分刚凌、暴躁并且自视甚高对年轻后进尤其傲慢可他居然对高岳评价如此之高实在是大出众人的意料。
“奏疏批答向来是翰林学士负责其苛细繁琐也只有郑文明能胜任。晋公要废翰林学士院此后诸般工作谁人来做?韩晋公如今既为宰执又掌国计天下人莫不仰望于晋公岳等在兴元也在等着晋公兴复河陇的大手笔晋公不可本末倒置。”高岳当即就把这番话给说出来。
这下郑絪望着高岳不清楚心中是该感激还是愤怒(前面那句话高岳明显语带讽刺的意思)。
“适与郑郎戏耳。”韩滉大笑起来而后就抚高岳的后背很诚恳地说“西北的边戎虚实得失高郎现在就给我细细道来”
然后两人就说说谈谈扔下郑絪离开麟德殿走得远了。
银台门翰林院当中郑絪将岳父的表章摆在案上接着“可恶”低声说了这话拳头砸在其上眼泪都几乎要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