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当然万事都是相对的如果高孔目用这把剑镇不了兵乱的话那么段秀实就会用自己的剑斩了他——很简单当暴乱蔓延开来前节度使借孔目官人头一用来取悦讨好乱兵也是数见不鲜的事。
高岳望着藏在鞘中的剑喉头不由得咕噜下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
好在段秀实向来从严整军在他的节钺下还没有军将敢造反。
从勾检泾州的各色账簿里高岳很快摸清楚安西、北庭行营的底细:
行营共有兵员健儿三万人马五千匹朝廷每年从郑、颍两州的赋税及其他经费里拨转“衣赐五十二万匹、粮三十五万石”以供军需。
当然这个数字里面是有门道的在高岳的计算下也不难窥见门径一般来说对士兵的衣赐分为春冬两季春衣为三匹冬衣为四匹那也即是说一名士兵一年的衣赐应该是七匹那么泾州军队实际所需的衣赐合计为二十一万匹;而粮食呢泾州当地的士兵多吃粟米每月给一石一年就是十二石三万健儿所耗费的粟米一年便是三十六万石;而粟米的价钱和米有个折算率问题大约是十石粟米的价钱等于六石米的价钱那也就意味着行营共需米二十二万石上下。再加上马匹所耗的粮草可按“一马三卒”的比例来换算五千匹马等于额外供养一万五千兵员需要米十三万石上下。
那么多出来的三十一万匹的布去哪呢?
原来泾州被朝廷列为不籍之州意思是因地处边疆连年战乱土地荒芜不用再向朝廷征缴赋税反过来还要朝廷从郑、颍、滑三州运租税过来瞻军但是运费是要钱的在刘晏的努力下虽然有效降低了运费但也折合到一石米二贯五百“脚价钱”的地步所以运这三十五万石的米到长安再由和籴使换成粟米送至泾州光运费大约就要九十万贯钱——唉怪不得而今唐朝整个天下税收十之有八都耗费在了养军上。
运费九十万贯钱折合成绢布大约是二十二万匹。
所以多出来的三十一万匹布有二十二万是预算进去充当运粮的脚价钱的。
可还余九万匹呢?
高岳查验了下支度去向名义上是用来和籴米粮以供军储的即收购当地所产的粮食入仓储备起来可泾州现在田地十不存一有钱有绢布都籴不到米啊!所以这九万匹全部是用在给将士的加赐上的因为镇兵所领的俸料和衣赐只是他一人的他的妻儿不可能不需要穿衣服吃粮食。
而今西北数个方镇朔方兵五万凤翔兵三万泾原(安西行营)兵三万河东兵三万共十四万人;再加上每年还要从其他方镇挑选锐卒精兵来防秋耗费更是倍增——这样下去不但安西行营这个国家也不得好啊
段秀实所问的防秋事宜高岳心中慢慢有了答案:不但要看泾州的地势更要见到整个国家的整体态势。
有了问题就要考虑如何解决好。
正在高岳缜密考虑时两名要籍官走到孔目院正堂上对他施礼而后说到“阿兰陀寺的主事僧明妙诉前主事僧明玄隐没私吞寺庙常住金还请高孔目坐衙明断。”
唉?这可比在集贤院要忙碌多了居然首日视事就要推鞠案件。
等等这阿兰陀寺不就是昨日我和云韶寄宿的寺院吗?
怪不得今日我临行前那住持(主事)问我是不是新任的孔目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