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桑枝夏平静的脸搜肠刮肚的筹措措辞可不等开口就听到桑枝夏说:“请来御医的话祖父的病会希望更大是吗?”
徐璈瞒不住她怔了一刹哑声说:“是。”
“这边的药材不好大夫的医术也不佳祖父的病不能再拖了如果……”
“我随你一起去吧。”
徐璈到了嘴边的话囫囵卡在嗓子眼里满目错愕。
桑枝夏把之前给徐璈准备但没用上的私房钱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塞在怀里背对着徐璈说:“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为什么把人家儿子打成了瘸子不过人家现在有给祖父治病的希望不知道就罢了既然是知道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去走一趟的。”
徐璈早在多日前就动过去西北大营寻御医的心思。
可数月前原本镇守西北的大将军奉旨回京整个大营中只剩下了几个随行的军医那些人的医术不会比现在请得到的大夫更好故而才歇了心思。
现在既是来了随行御医那就……
徐璈反复张嘴逼着自己咽下一口带着血气的哽咽沙哑道:“枝枝你不知道我与陈年河的恩怨此去不是叙旧见故人而是……”
“而是去冒险去受屈辱的对吗?”
桑枝夏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冷冷地说:“所以我就更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了。”
“万一你真的被人打死了呢?”
“我不会我……”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
桑枝夏抱着收拾好的私房钱在床边坐好看着徐璈说:“这是有旧仇的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跟着去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最近轻功学得还行起码能带着被报复成了瘸子的你跑得远些。”
“不然你真的准备去被打死么?用你的命去换祖父的命?还是说你准备……”
“我没那么准备过。”
徐璈直接打断了桑枝夏的话快步走过来单膝跪在桑枝夏的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他仰头看着桑枝夏多了几分苍白而紧绷的小脸低声说:“陈年河与我的恩怨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我就是去跪下磕头求他也是无用你与我一起去只会多一份儿屈辱。”
“我压根就没打算跟陈年河好好谈也不会给他报复我的机会。”
徐璈伸手把桑枝夏垂在耳侧的碎发勾到耳后轻说:“陈年河的根基不在此处眼下刚到西北大营正是慌于落脚扎根的时候乱糟糟的没人顾得上一个随行的御医。”
“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去把御医偷出来。”
桑枝夏准备了无数说辞全都在这一个灵性的偷字面前卡了壳。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徐璈:“你刚说什么来着?”
“你要去干什么???”
“我说我去偷。”
区区一个西北大营偷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医能有多难?
桑枝夏被他的理直气壮震慑住呐呐无言恍惚间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可能曾经当过土匪。
徐璈略略直起身子在她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放心偷得出来。”
桑枝夏脑中乱麻打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狠狠一怔后才咬唇说:“你就是避开了人真的把御医偷出来了那这人回头再放回去陈年河不还是都知道了?”
他们总不能等御医治好了老爷子的病反手再把被偷出来的御医给灭了口吧?
“他知道才好呢。”
徐璈指腹摩挲过桑枝夏的耳垂轻声呢喃:“我原本还在发愁西北大营这边找不到可用的人手他既然是自己来了为何不用?”
“枝枝你放心我手里有压得住他的东西。”
“陈年河想不想跟我冰释前嫌不要紧可他一定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
“他不敢杀我。”
等治好了老爷子的病他在家等着陈年河上门。